程長安本來正跟小二和氣的說話,麵上是他慣有的儒雅笑容,可是當目光對上這兩人的一霎那,他的麵上好似遭遇了一次特大的海嘯,笑容被瞬間席卷一空,徒留下一片颶風過後的森寒。
但是這種表情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他又恢複了他以往的親和大方,他甚至還笑盈盈的走上前來衝有病男拱拱手,禮節周到的道了一句:“不想竟在這裏碰到黃公子,正好在下有事要找黃公子商議,不知黃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有病男嘴角一勾,眉眼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可眼神中卻帶著促狹之意,“好。”
“黃公子這邊請。”
兩人便和氣的從客棧的後門去了後院,而在整個過程中,程長安並沒有看過她一眼。
大鐵又失落又憤怒,看得出來長安是對她生氣了,但是她無法理解,她都沒有對他生氣,他憑什麼對她生氣呢?
“大鐵……”
聽到這聲音,大鐵這才意識到蔣素心還在這裏呢,她轉頭向她看去,卻見她麵上帶著尷尬和愧疚,低垂著頭,有些難以啟齒,“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隻想說,今日是長安的生辰,我隻想單純的將禮物送在他的手裏。”
大鐵淡漠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蔣素心見她明顯是生氣了,有些無力的自嘲一笑道:“我不想再為自己爭辯,我隻告訴你忘掉一個人是漫長而艱難的,我愛了他四年,要將四年的情愫連根拔起,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也永遠不明白其中要忍受的痛苦,我雖然知道我不該再接近他,但我就是克製不住想將自己做的禮物送到他手上,不過這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長安他心中隻有你。他這樣憐惜我不過是看我可憐罷了。”
聽她這麼一說,大鐵突然就動容了,如果換做是她,要放棄一個自己愛了那麼久的人,恐怕也會有許多糾結。
“素心,你在我家住的這些天我們早已親如姐妹,看在姐妹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和長安是真心喜歡彼此,而長安也願意為了你退婚的話,我願意退出去。”
蔣素心一臉震驚的望著她,但隨即苦笑了兩聲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我跟長安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現在頂多就算是認識已久的老熟人而已,長安他真正喜歡的人是你,再說你既將我當做姐妹,我又何曾沒有將你當做姐妹,你和長安在一起,我比任何人都開心。”
“你說的可是你的真心話?”
蔣素心將她的手握住,“自然是真心話。”
“那好,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我們不說了好不好?”
蔣素心紅著眼眶卻是撲哧一笑,“好,我們不說了。”
就在這時,隻見門房從後門跑進來急切道:“不好了,不好了,後麵那兩位公子打起來了。”
大鐵心頭一緊,也不敢再多言,急忙向後院跑去。
其實有病男和程長安進後院之時都還是客客氣氣的。
甚至程長安問出那句“黃公子可否告訴在下,為何會跟在下的未婚妻在一起”時也都還是麵帶笑容。
不過有病男是根攪屎棍,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程長安好問,可是他偏生不肯好答。
“既然你都已經看到了何必再多問?”
程長安眉頭稍擰,卻依然是帶著笑意道:“黃公子對在下的未婚妻做了什麼?”
“自然是做了男女之間該做的事情。”
程長安麵上立刻顯出幾許僵硬,可他依然還是維持著翩翩君子該有的風度,笑道:“不會的,大鐵是知禮守禮的女孩子,她不會這樣的,罷了,今日在下問你這些算是唐突了,這些事情本該親自問她才是。”
其實程長安主要覺得這個混蛋根本就不想好好說話,他也問不出個什麼來,幹脆懶得跟他磨嘴皮子了。
他正要轉身離去,卻聽得有病男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她腰上有顆痣。”
這句話就好似一道晴天霹靂直接從頭頂砸下來。
他本來就不相信大鐵跟他有什麼,他之所以問他,隻希望從他口中得到讓他安心的解釋,他隻以為他剛剛說的話是故意給他找不痛快的,卻不想……
以前小時候他跟大鐵曾偷偷一起在河中洗過澡,所以大鐵腰上有顆痣他也是知道的,而他跟大鐵才認識多久,他為什麼知道大鐵腰上有痣的?
莫不成他跟大鐵真的有什麼?
有時候一個人的容忍度最能考驗一個人的修養好壞,不過在某些情況下,當一個人被徹底激怒的時候,什麼修養,什麼禮節都通通成了一個屁。
如果一個男人當著你的麵直言不諱的表明他上-了你的未婚妻,若你還能忍著,要麼你就不是個男人,要麼你他媽的就不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