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鐵所在的地方,玉米長得很是濃密,正好遮掩住了她的身體,她不可置信的望著這一幕,往日裏程長安對她的溫柔備至,情深意切清晰的展現在腦海,跟眼前那活色生香讓她心如刀割的畫麵形成強烈的對比。
他們瘋狂的擁吻,他們忘情的擁抱彼此,終於打破了堅守已久的禁ˉ忌,好似不用最瘋狂最粗暴最熱烈的方式宣泄就對不起自己。
兩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長得很好的玉米被他二人壓倒了一大片也不自知,蔣素心緊緊攀著他的背,程長安也摟著她的細腰,兩人的身體就這般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
他緊張而焦急的尋找著那個地方,終於找到,他欣喜若狂,毫不留情,用自己最大的熱情去探索。
們兩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好似周圍的一切與他們再沒有任何關係,她間或叫著他的名字,而他至始至終都在喊著兩個字。
“素心……”
“素心……”
“素心……”
“素心……”
婉轉而蕩氣回腸的,為了加強他的呼喚,他越發熱情的與她相擁,好似要將她融化在他的身體裏。
今天天氣格外的好,陽光格外的燦爛,這麼熱的天氣,大鐵卻覺得自己好似置身於冰窖,四周冷氣逼過來,凍得她渾身都沒了知覺。
她不相信眼前的這一幕,她一點都不相信,她好似跌進了一個絕望的幻境裏,她想要尖叫,想要用最粗魯的方式將這一切打碎,可是她渾身無力,什麼都做不了。
好像每一次,遇到讓她失望透頂的事情之時她隻能選擇逃避一樣,這一次,她依然是毫無骨氣的從這個讓她絕望的地方逃了出來。
當她第二次因為腿軟跌倒在地上的時候她仰倒在地上,她終於妥協了,不再爬起來,就這麼直挺挺的躺著。
太陽笑得格外燦爛,以至於她微笑的弧度晃得她睜不開眼,剛剛她所見到的畫麵再一次浮現在她眼前,她突然覺得麵前的世界很不真實,她好似在做一場夢,一場噩夢。
可是腦海中卻那麼清晰的回蕩著他的聲音,還有他用她從未聽過的語氣呼喚著的那兩個字,“素心……”
還有半個月他們就要成親了,她曾經幻想過她做他的新娘之時一定會美若天仙,他親自挽著她的手上了花轎,他親手挑開她的蓋頭,當他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一定會覺得原來鄂大鐵是這般傾國傾城。
他會說,“大鐵,今天的你真漂亮。”
她一直以為她最美的時刻隻定格在他一個人的眼中,成為他記憶中的永恒。
可是有時候命運就是喜歡這樣給人開玩笑,當你覺得你擁有一切的時候,它會用最冷酷無情的方式讓你幡然醒悟——其實你所擁有的一切不過隻是你的一場幻覺。
“長安他對我的心意我一直都懂得,我們兩人是兩情相悅。”
這是她在不久之前才說過的話,可是現在,再想著這句話,她覺得這是命運給她的響亮一巴掌。
嗬嗬,兩情相悅?她算什麼呢?不過隻因她身上有給他破除短命關的價值他才娶她。
他舍不得蔣素心跟著他吃苦,因為他要幫惠王打江山,因為這一過程將經曆千難萬險,然而他卻舍得將她綁在他身邊,隻為延長他的壽命,成為他封侯拜相的墊腳石。
大鐵閉上眼睛笑了笑,她沒有淚,也沒有苦澀。
黃流景和阿昭遠遠的看著這一幕,阿昭神情凝重的轉過頭問了一句:“公子交待的事情還要繼續麼?”
黃流景收回目光,麵無表情道:“不用了,這樣不是更好麼?”
直接殺了他,她也不見得就能對他死心,倒不如這樣,能讓她徹底斷了對程長安的心思。
不過程長安這個人也實在太不知足,吃著鍋裏的想著碗裏的,等他得到她之後,他定然是要幫她好好教訓他一下的。
大鐵神情恍惚的回到馬車上,神情恍惚的說了一句:“走吧。”
她已經忘記了周圍還坐著什麼人,腦袋裏麵高速轉動著,有剛剛的畫麵,更多的是親手將她以往所幻想的對未來美好期待的畫麵,一幅幅徹徹底底的撕碎。
馬車中寂靜得不像話,這倒是有利於她將混亂的思緒一點點整理幹淨。
黃流景不懂得怎麼安慰人,看到她心如死灰的表情他也不好受,若是她能躲在他懷中大哭一場又是好的了,可她偏偏比他想象的還要堅強,她能在他從江湖騙子的魔抓中將她救出來之時對他視而不見,她也能在他親眼目睹了她的不幸時再次對他視而不見。
他突然覺得憋屈又憤怒,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他想,總有一天,他會親手把程長安這根刺從她心裏徹徹底底的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