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鐵目瞪口呆的望著他,認識他這麼久了,她還沒有看過他如此憤怒的模樣。
齊子恒發了這麼大一通脾氣也漸漸冷靜下來,他理智回來的很快,不過是一轉眼的工夫他又重新在鋪席上坐下,麵色依然沉冷,而那一向冰寒的雙眼始終波瀾不驚,隻讓人詫異,剛剛那個發脾氣的人是不是她出現了幻覺。
齊子恒剛剛說的話她全都聽到了心裏,她覺得不可思議,其實她有好多疑問需要他解答,可望著扔在腳邊的麻繩,神色一轉,她將它從地上撿起來略帶賭氣的說道:“既然這勞什子這麼讓你不痛快,倒不如將它丟了算了。”說著就要往馬車外扔去,可是齊子恒卻是在她扔出去之前緊緊拽住了她的手腕。
大鐵疑惑不解的望著他,卻見齊子恒咬牙切齒的道:“你敢扔了你信不信老子做了你!”
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麻繩又若無其事的塞到懷中。
大鐵簡直搞不懂他這個人,又不喜歡又要收著,這不是存心給自己添堵麼?
齊子恒在一旁坐下,馬車很快陷入一種怪異的沉默中。
大鐵說不上來如今心頭究竟是什麼感覺,但他剛剛的話多多少少排解了一些她心頭的委屈。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我眼瞎。”
大鐵被他堵了一下,正好頭頂上一片菜葉子掉下來,她不滿的嘀咕了一句:“喜歡我還把我害得這麼慘,明明就是某些人風流成性,偏偏世上的人都是柿子撿軟的捏,他們才不敢說季川侯的壞話,隻會怪我是狐狸精,勾引你,所以說,不管怎麼樣,我都是挨打的份。”
她的嘀咕聲清晰的傳到齊子恒的耳中,望著她那可憐樣,他不可能不心疼,此刻什麼怒氣都沒有了,他一把將她拉到懷中,聲音溫柔得不像話,“是我不好。”
大鐵沒有回答,他卻是像是抱她抱上了癮,一直不撒手。
“你真的喜歡我麼?”
“我說過的話不想重複第二遍。”
大鐵悻悻的點點頭,“額。”頓了頓又道:“可是被你喜歡,我壓力會很大的,要知道你身邊已經有一個巾幗英雄陸鳳娘了,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啊,所以可想而知,我今後要頂著多大的壓力了。”
齊子恒眉頭一皺,他眸光複雜的閃了閃,“大鐵,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他好似在猶豫,又好似在下定某種決心,終於,“當年是我男扮女裝。”
大鐵一時間沒有回過味來,男扮女裝?這是什麼意思?
“為了讓各方侵犯侯府的勢力輕敵,我假扮成鳳娘與他們作戰。”
大鐵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當年為季川侯府抵禦外敵的人不是陸鳳娘,而是假扮做陸鳳娘的齊子恒?
大鐵突然想起他曾經說過他十歲的時候就打死了一頭狼,那麼季川侯府遇到危機的時候他十三歲,比之十歲他肯定是勇猛了不少,他堂堂男兒怎麼可能真的讓一個弱女子上陣?
如果當年的那個人是他,那麼陸鳳娘那些豐功偉績完全都是子虛烏有的。
所以,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巾幗英雄,世上的人都被蒙蔽了。
“鳳娘她並不是外界傳得那樣,我這樣告訴你,你壓力會不會小一點?”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原本隻有我和鳳娘,現在多了一個你。”
果然是這樣,其實原本她對陸鳳娘多少還是敬重的,畢竟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直麵各方勢力強大的盜賊,本來就需要不少的勇氣,更何況是憑借一己之力扭轉了季川侯府的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