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疑惑這小子是不是無家可歸,因為他自從被一枝花從台球桌弄上我的閣樓之後,在我的閣樓占據了一個禮拜居然他家裏沒有人來找過他。不過,現在在家庭和我們這幫70後不一樣,也許他們這些80後的都是被家裏放養的。
我說過,一枝花是個很實在的女人,那天她來找我是為了她的男人,她家男人,也就是鼻涕龍同誌不見了。跟一般女人一樣,她來的時候表現算得上是氣急敗壞。
“我家男人到哪裏去了?”
我被問得有點發蒙,隻顧著把那天從鼻涕龍那裏借來的筆記本電腦的網線整理得短一點,讓他們不至於成為絆倒我的“絆馬索”:“啊?你家男人,不應該問我啊!”
她很惶惑,忽然她的眼睛一亮,她衝到躺在我的床上的唐愷的麵前,跳著腳大叫:“他在你這裏,他的電腦在你這裏!!你讓他出來!你讓我家男人出來!”
“電腦在這裏,不代表你家男人在這裏,”我的刻薄本性和比較賤的嘴又顯露了出來,我一把把她從唐愷眼皮底下拉出來,“你又沒出人工讓我看著你家男人!”
我擔心唐愷被她撞了,畢竟他才發過燒。沒想到這小子,居然不動聲色,隻是倚著我的被子,把電腦穩了穩,眼睛滴溜溜地看著他麵前的這兩個女人——盡管他也許知道他的頭發上還別著我那支可笑的發夾。
一枝花的腦子果然不是很好使,但是明顯她挺擔心她老公,她迭聲地叫著:“他五天沒回來了,他五天沒回來了,他五天沒回來了——”我對著她的背重打了一下,她終於哭出來,“我找不到他,電話關了,人不知道在哪裏,從來沒有這樣過……”
我的心忽然惻然,絞了把熱毛巾給她,“一枝花,別哭了,或許他隻是想一個人呆會——”
一枝花哭得更厲害了,她的手已經互相扭在一起,扭到發紅,要不是唐愷的聲音把她驚醒,我估計她的手會被扭出血了。
“我昨天看到陳老板了。”他冷冷地說。
一枝花和我都忽然朝著他,隻見他連姿勢都沒變,隻是閑閑地說:“他沒事,就是有生意上的朋友找他,要出門幾天,不方便聯係家裏。”
“你怎麼知道?”一枝花明顯不相信他。
“我昨天回來被雨淋了,忘記給老板娘捎的口信了,”他怕一枝花不相信,拿出一個打火機,“這不是陳老板的打火機,他讓我帶回來,說沒煤油了,讓你給裝煤油。“
那個熟悉的有著一條龍浮雕的ZIPPO是很有說服力的,一枝花拿在手裏,撫摸著,居然笑了,“這死男人,就是這樣來來來去去也不打個招呼,這男人真是——關琳,我是個粗人,怎麼想就怎麼做了,別記恨我。“
“哎,你我也不知道,我們都認識快三十年了,你那點脾氣。現在陳子龍也找到了,估計過兩天他的事情辦完了就自然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