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丹凰無奈了：“我說翩躚，你怎麼到現在還是不肯放棄？成日裏就是變著花樣想把我拐回家去。要是你給個明確的理由，沒有準我就同意了。”
要是能說，我會拖到現在嗎？蘇翩躚腹誹了一句，半開玩笑地說道：“就當我是愛上了你了想把你娶回家，不成嗎？”
聽到這麼勁爆的發言，沐丹凰卻是沒有半分震驚的反應，反而右手插入額前劉海中，無奈地歎氣了一聲：“翩躚，你這話，我從三歲聽到現在，耳朵都快長繭了，換個台詞成不？”初次聽到的時候她確實是被嚇到了，以為蘇翩躚是要跟自己開朵百合花，但相處的時間長了，沐丹凰也慢慢發現了，雖然蘇翩躚對漂亮的小女孩有著額外的偏愛，但卻是對美好事物的喜愛，看著對方的眼神也是純粹的欣賞，雖然舉動經常有點出格，秀坊裏出色的弟子幾乎都被蘇翩躚“騷擾”過，比方說，今天聚集在這裏的姑娘們，基本上都有過被蘇翩躚調戲過的經曆。
“唰——”地一下展開描金牡丹折扇，蘇翩躚自己先把話題給扯了回去：“說真的，沐府真不是什麼好地方，你又何必回去呢？”
沐丹凰很認真地作出了回答，理由很簡單，就三個字：“我姓沐。”
蘇翩躚卻嗤之以鼻：“別說你本來就不該姓‘沐’，哪怕你不從父姓‘李’，也應該從母姓‘鳳’，哪裏輪得到‘沐’？”
“……從母才應該姓‘沐’吧。”沐丹凰無語了一把。
蘇翩躚卻道：“苗疆鳳氏向來都是從母姓，萱夫人姓‘鳳’，你自然也應該姓‘鳳’。你應當知道，對永安公主和皇帝來說，你姓‘沐’還是姓‘鳳’，其實沒有多大區別。”反正都不是姓“李”就是了。
沐丹凰沉默了許久，這才輕聲說出自己的理由：“讓我以沐家嫡長女的身份平安長大，這是我娘親的願望。”沐丹凰說的是娘親而不是母親，顯然指的不是公孫芷。
孝字當頭，蘇翩躚也沒話說了，隻是吐槽了一句：“‘鳳’姓比‘沐’姓好太多了，你娘也太想不開了吧。”
沐丹凰搖了搖頭：“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娘親堅持讓她以“沐家嫡長女”的身份長大，而不是“鳳姓血脈”的身份長大，但娘親總歸不會害她，其中定有緣故。
“反正是你的事情，你自己覺得好就好。”優雅地搖著描金牡丹折扇，蘇翩躚再次把話題扯回最初：“你現在的‘父親’，沐明軒，那可不是盞省油的燈，當心被他利用了。”
沐丹凰失笑道：“人生在世，哪裏逃得開互相利用呢？說得難聽點，當初師父收留我的初衷，那也是‘利用’。諸位姐妹那麼努力考入秀坊內坊，為的不也是‘利用’秀坊的名氣來給自己添亂碼嗎？”
蘇翩躚嘴角一抽，果斷開口截斷沐丹凰有些口無遮攔的話語：“你‘利用’來‘利用’去‘利用’了半天，我都差點不認識‘利用’這兩個字了。”
沐丹凰笑眯眯地看著她：“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利用’其實真不是什麼壞詞，要是連被人‘利用’的價值都沒有的話，那才叫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