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瑩郡主用力抽了幾次都沒能把自己的馬鞭給抽回來,又被所有人圍觀著,頓時又急又氣,一時口不擇言地罵道:“哪裏來的狗才瞎驢,敢攔本郡主的路!回頭定要治你的罪!”
感情這位從頭到尾壓根就沒聽到沐丹凰那句指出對方身份的話來著的?不,也有可能是她有聽到,隻是覺得自己堂堂一個郡主,罵一個普通人家的趕車下人為“狗才瞎驢”是很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情。
對圍觀群眾來說,他們比較相信後一種可能性,畢竟剛才沐丹凰那句滿是譏諷的話語清晰可辨,所有人都聽到了。
被罵的那個趕車人的表情紋絲不動,好像沒聽到琇瑩郡主的話似的,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唯一的動作就是鬆開了原本抓著琇瑩郡主馬鞭的鞭梢的手。
琇瑩郡主正巧正在用力把馬鞭往回抽,卻不曾料到對方居然毫無征兆地就鬆了手,措手不及之下用力過猛一個倒栽蔥從高頭大馬上摔了下來,好在她是摔在了馬邊的侍女身上,才不至於摔斷脖子。隻是可憐被當成人肉墊子的那個侍女,猝不及防之下狠狠地摔倒在地上,下意識地伸手按住地麵的時候卻又剛好被琇瑩郡主砸到手臂上,頓時慘叫一聲,臉色瞬間變得比上等宣紙還要白,手臂軟綿綿的垂了下來半點也使不上力來,離得近耳力又好的甚至能從驚呼尖叫聲中聽到那一聲清脆的骨折聲。
偏偏琇瑩郡主並不為此感動,反而仍然壓在侍女身上還沒爬起來的時候,轉手就是一巴掌,沒好氣地罵道:“鬼叫什麼!哭什麼哭!本郡主還沒死呢,就鬼哭狼嚎的,要咒本郡主嗎!再吵就把你賣掉。”
嚇得那個斷了手臂的侍女連忙咬住下唇,痛得滿頭冷汗表情都扭曲了都不敢發出聲音來,連忙抹了因為劇痛而流出的生理性淚水,強忍著不敢再掉眼淚。別人不知道,作為琇瑩郡主的貼身侍女,她是再清楚不過自家郡主的性子,哪怕她兢兢業業地伺候了郡主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惹火了琇瑩郡主的話照樣會被發賣掉,之前一位打小就伺候郡主的姐姐,就是因為規勸了琇瑩郡主幾句,結果琇瑩郡主就翻臉不認人,毫不顧念這麼多年的主仆情分,當著眾人的麵把那位姐姐賣到了下九流的窯子裏。從那以後,琇瑩郡主說什麼,她們這些當下人的誰都不敢再開口多說什麼,就怕下一個倒黴的是自己。
罵了自己的侍女幾句,琇瑩郡主沒有看到因為她而折斷的手臂一般,撐起身子準備爬起來,同時陰狠的眼神望向了剛剛導致她丟了這麼一個大醜的人身上,張口欲罵。
未等眼裏噴火的琇瑩郡主把炮口轉到趕車人身上,馬車裏麵的人就先開口了:“琇瑩郡主,我淳親王府與你承恩伯府無冤無仇,為何琇瑩郡主你一上來就是不分青紅皂白地辱罵與本郡主,甚至還大打出手?”
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琇瑩郡主頓時傻眼了。淳親王府的車架?裏麵坐著的還是淳親王府的郡主?這,這怎麼可能!如果早知道這是淳親王府的車架,說什麼她也不會在這個場合鬧事。皇帝的親弟弟的份量可是比皇帝死掉的老婆的哥哥的份量重多了,皇帝的親侄女更是比她這個跟皇帝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外戚女更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