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問婚事
繞著沐丹凰轉了兩圈之後，皇帝感歎了一句：“像，真是像。”
被皇帝繞得心裏直發毛的沐丹凰微微一怔，卻是想起了年前永安公主給她看過的那軸畫卷，心裏有些猜測，麵上還是露出了幾分疑惑之色。
皇帝看到了沐丹凰明明白白寫在臉上的疑問，卻並不回答，隻是坐回龍椅後給沐丹凰賜了座，然後問她：“說起來，丹凰丫頭你今年應該是……”略算了算，皇帝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阿妍入宮快十一年了吧？當初阿妍進來的時候你好像是三歲，現在應該是十四了吧？”
沐丹凰露出略帶了幾分驚喜的笑容：“沒想到陛下居然還記得，我再過三個月過了生辰就是十四歲了。”實際上，按照沐丹凰真正的出生日期來算，一個月後就是她的生辰了。不過，沐丹凰在名義上是沐府嫡出大少爺沐丹鵬的同胞姐姐，雙生子的生日自然是同一天，所以沐丹凰名義上的生辰就不得不往後推了兩個月。
“十四歲啊，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紀，不過也可以開始說親了。”皇帝樂嗬嗬地說著，一點都沒擺出一國之君的架子，就跟鄰家老人話家常似的和沐丹凰嘮叨了起來：“說起來，沐府可有替你相看一二？”
就算本朝民風再開放，妹子們再剽悍，乍一聞嫁娶之事都會露出幾分羞意，甚至要避了開來。沐丹凰麵上一紅，羞澀地說道：“我才剛剛回京呢！”言下之意就是不曾相看過了。
皇帝追問道：“那在江南時呢？明軒的夫人可有幫你看過？”皇帝直呼沐丹凰如今名義上的父親沐明軒的名字，顯出了幾分親密。
搖了搖頭，沐丹凰臉上的紅暈得快燒到耳朵上了，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母親不曾提過這件事。”
皇帝似乎興致很高，繼續追問道：“那姑祖母呢？”
沐丹凰心裏隱隱約約有了個猜測，麵上還是一派羞怯之色，聲音也越發低了下來：“師父她老人家在我回沐府的時候提過一句，但後來也沒再說過這件事了。”
“那正好！”皇帝一拍掌，倒把沐丹凰驚了一驚。隻聽皇帝興致勃勃地說道：“既然你家裏頭都還沒替你說親，不如，我給你做個大媒，如何？”
沐丹凰的回答很是中規中矩：“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我們小輩插嘴的份？再者，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陛下賜婚，是臣女莫大的榮幸。”對，哪怕對婚事再不滿意，沐丹凰也不會插嘴，一句都不會，她隻會直接動手把婚事給攪黃掉。
似乎對沐丹凰的答案非常滿意，皇帝點了點頭，隻是沐丹凰自稱中的那個“臣”字，皇帝越聽越刺耳，心浮氣躁間突然蹦出一句：“以後不要自稱‘臣女’了。”說出這句話之後，連皇帝自己都吃了一驚。
沐丹凰驚訝地問道：“為何？”脫口而出這麼一句質問後，沐丹凰發覺自己的失言之處，連忙補救道：“不自稱‘臣女’，那要自稱什麼？”
話已經說了出來，也不好反悔，更不用說是皇帝金口玉言了。皇帝轉念一想，不過就是個自稱而已，略一思索，便道：“凰兒在朕麵前，便自稱‘凰兒’吧，這樣也更親切此。”
沐丹凰有些猶豫：“這，不太合適吧？”“凰兒”這個自稱，太過親昵了哪怕是自稱“丹凰”都比自稱“凰兒”好。再說了，“凰兒”，“皇兒”，這個諧音，以沐丹凰的出身而言，太過敏感尷尬了些。
皇帝卻似乎對自己的決定很滿意，大手一揮，拍板定案：“沒什麼不合適的，凰兒你以後就自稱‘凰兒’便是，不要自稱什麼‘臣女’，我不愛聽。”
算了，一個稱呼而已。沐丹凰有些自暴自棄地如此想著，應道：“凰兒領命便是。”
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就對了嘛。你現在是明軒的女兒，妍兒的侄女，我向來都是把你看作自家子侄的。自家子侄，也不必用‘臣女’這麼生疏客氣的自稱了。”
自家子侄？聽到這四個字，沐丹凰頓時囧到沒邊，差點就風中淩亂了。
陛下，差輩分了好不好！
沐丹凰很想這麼呐喊，不過卻明智地咽了下去，麵上的表情也沒有把風內心的囧和淩亂給顯露出來，隻是一臉又驚又喜又有些不安的樣子：“承蒙陛下厚愛，凰兒真是受寵若驚了。”
皇帝豪邁地一揮手：“你當得起。從妍兒那邊算起，你可不就是朕的子侄。”說著，皇帝用慈愛的眼神看著沐丹凰，越看心裏越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