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父皇開恩!”太子一衝進來就替欣月公主下跪求情,焦急擔憂的樣子不似作偽,一派的手足情深。
在太子下跪的同時,沐丹凰蓮步輕移讓開了位置,旋身屈膝行禮時帶起的裙擺飄了一下,繡著金邊的裙擺刺痛了欣月公主的眼,一瞬間欣月公主隻想不管不顧地撲上去跟沐丹凰同歸於盡。
太子不動聲色地借著廣袖的掩飾按住了欣月公主的手,製止了她的衝動。
瞥了一眼跪在自己身邊的太子,欣月公主垂著頭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肩膀有一瞬間鬆垮了下來。
被衝進來的太子打斷了即將出口的判決,皇帝麵無表情地盯著太子,一開口就是斥責:“誰準你進來的!”
太子深深地低下了頭,不敢跟自己的父皇明麵對抗,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恐懼卻又有著莫名的堅定,怎麼看都是個疼愛妹妹的好哥哥:“父皇息怒,兒臣隻是太過擔憂欣月,一時衝動就闖了進來,還請父皇饒恕兒臣的擅闖之罪。”
“你也知道你是擅闖,啊?”皇帝從鼻孔裏“哼”了一聲:“誰給你這個膽子的。”
沐丹凰看著明擺著把“不悅”兩個字寫在臉上的皇帝,突然就想起一年前聽到的那個件,頓時若有所悟,看向太子的眼神裏帶了些微的同情。
嘖,太子這個太子,當了也有幾十年了吧?太子今年也快奔四了好像?皇帝活太長,最苦逼最糾結的絕對是太子啊。沐丹凰莫名地想起了數字軍團中總是當充當反派角色的太子殿下,雖然她真心對清穿不熟,不過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說起來,沐丹凰的“太子倒台計劃”可是很有一部分參考了九龍中那個倒黴太子的遭遇。
永安公主歎了口氣,無奈地開口替這對至尊父子打圓場:“太子手足情深,也是件好事。這事就這麼算了吧。”皇帝跟太子不合,那絕對是能讓朝廷大地震的消息,永安公主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冒出了“廢太子”的流言出來。
不過……
瞥了一眼有些幸災樂禍看好戲的沐丹凰,永安公主在心裏歎氣。永安公主毫不懷疑,如果有機會的話,沐丹凰會毫不猶豫地把太子給拉下來。而太子,他跟沐丹凰之間的仇怨,就已經讓他丟掉了最大的一張王牌了。
依如今的天下局勢,沐丹凰這個新鮮出爐的大宗師是絕對需要籠絡的,除非太子能再找出另一個大宗師來頂替沐丹凰的位置,否則無論太子再怎麼不情願,他都必須想辦法跟沐丹凰修好關係,除非他不想登上那個九五至尊的位置。
也因此,自從沐丹凰晉級大宗師之後,永安公主的心情就分外複雜。一邊為沐丹凰高興,高興沐丹凰終於有了在任何局勢下都足以自保的絕對王牌,另一邊永安公主卻為太子擔憂,她太清楚沐丹凰和太子一係之間的仇怨了,那是用鮮血締結的難以化解的仇恨。
不管永安公主心情如何,她開口了,皇帝多多少少都得給她點麵子。於是,太子擅闖的罪名就這麼輕輕被揭過了,隻有沐丹凰撇了撇嘴,皮笑肉不笑地對太子說道:“太子殿下這回是擔憂妹妹於是擅闖立政殿,幸好皇後娘娘尚未入宮,不然,要是在皇後娘娘入主中宮之後,太子殿下也打著‘擔憂妹妹’的名號再擅闖一次皇後寢宮,那可不就是把皇後娘娘架在火上烤嗎?對了,皇後娘娘的立政殿,太子殿下是想闖就闖,不知在甘露殿的時候,太子殿下是不是也是這麼肆無忌憚呢?”
太子臉色頓時一變,猛然抬頭看向皇帝的方向,一臉的忐忑不安,信誓旦旦地說道:“父皇明鑒,兒臣絕無此意!”說著,太子連連叩首,心裏早把沐丹凰恨死了。
沐丹凰表示毫無壓力,甚至感到有幾分愉悅,太子的不痛快讓她很痛快。
被沐丹凰這麼一提醒,皇帝的臉色瞬間就陰了下去。今天能擅闖皇後寢宮,明天是不是就能帶兵殺進甘露殿逼宮了?
——皇帝陛下,被害妄想症是病,得治!
永安公主更無奈了,隻得再次開口打圓場:“我想太子隻是一時情急,並非故意如此,是吧,太子?”
太子立刻順著永安公主遞上來的梯子下了台階:“老祖宗說的是,兒臣隻是太過擔憂妹妹,往日裏又常來往立政殿,一時情急,就忘了規矩,還請父皇責罰。”
“哼,皇姑祖母都開口替你求情,我怎麼罰你?”皇帝冷哼了一聲,麵上不愉,但聽他的語氣,是不打算再追究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