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良克製著激動,觀察著手上的記者證,看得出,記者證好像是新製作的或者新發放的。她這麼大年紀了,卻拿著新記者證,這……
李斌良一時想不清楚,把記者證還給嚴真:“嚴記者,謝謝您。請問,您不是一個人吧?”
“不是,我們是兩個人。”
“另一個在哪兒?”
“衛生間。”
“請問,你們來碧山幹什麼?”
“作為記者,能幹什麼?當然是采訪調查。”
張華強急促地問:“采訪什麼,調查什麼?”
嚴真瞥了張華強一眼:“這是我們的職業秘密,沒義務告訴你們。”
“那不行,你必須回答!”
“是嗎?我不回答,能怎麼樣?”
“怎麼樣?我們……我們要搜查,你們的照相機和錄像機,還有筆記本電腦,都要扣押審查!”
嚴真一下子嚴厲起來:“誰給你這種權力?沒有任何理由和法律手續,搜查正常履行職責的記者。這裏有李局長,你作為副局長,太過分了吧!”
“我是政法委的,我……”
“奇怪,你一會兒是公安局副局長,一會兒是政法委的,你到底幹什麼的?你懂不懂法?知道不知道什麼叫依法治國?法律不禁止的,就是合法的,允許的,我們依法履行記者的職責,請問違法了哪一條。你們憑什麼搜查我們?”
“這……審查以後,就知道你們違反了哪一條。”
“難道你要先定罪,後搜集證據嗎。政法委是領導機關,難道不知道要帶頭遵守法律嗎?難道不知道,政法委無權執法嗎?我跟你們說清楚,如果你們不出示任何證據和法律手續搜查我們,我們保留向上級控告的權利,到時,我們一定要追究有關人的責任。”
“愛上哪兒告哪兒告去,來碧山就得守碧山的規矩!”張華強打開門命令道,“曲直,帶人進來,搜!”
曲直帶著兩個巡特警遲疑著走進來,可是沒有馬上動手,而是看向李斌良。
張華強說:“看什麼看,我命令你們搜,動手,先把錄像機、照相機還有電腦扣了。”
曲直看一眼李斌良,向兩個巡特警示意了一下,準備動手。嚴真急忙用身子擋住他們:“你們要幹什麼?李斌良,你就看著這一幕發生嗎?你是李斌良嗎?”
李斌良對曲直說:“出去!”
曲直和巡特警停下腳步,又看向張華強。張華強急了:“老看我幹什麼,搜!”
李斌良大聲說:“我看誰敢?陳青,趕快,把他們帶出去!”
“是!”陳青帶著幾個巡特警走進來,橫在曲直和兩個巡特警麵前。“曲直,別逼我動手,出去吧!”曲直這邊人少,無法與陳青等人抗衡,隻能再次看向張華強。
張華強說:“李斌良,我是執行武書記的指示,而武書記是執行譚書記的指示。你敢抗拒譚書記的命令?”
沒等李斌良說話,嚴真在旁開口了:“怎麼,搜查我們是譚金玉的指示?”
“是,你有意見找他提去吧!李斌良,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吧,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
李斌良大腦迅速盤桓,閃出一個念頭,轉向嚴真:“嚴記者,你都聽到了,沒辦法,我隻能執行領導指示,請你們跟我去公安局吧,把你們的東西都帶著。”
“李斌良,你也執法犯法,太讓人失望了。省政法委書記有什麼權力命令地方公安局違法行政?你不知道這是違法的嗎?你到底是不是李斌良,是不是我聽說過的李斌良?”
她一口一聲自己的名字,聽這意思,好像對自己的過去挺了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李斌良為難起來,一時不知如何才好。這時,衛生間的門響了一聲,又一個女記者從裏邊走出來:“李斌良,你怎麼不說話?你是李斌良嗎?還是過去那個李斌良嗎?”
李斌良好像一下子被子彈擊中了,眼睛看向衛生間方向,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女記者,頓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繼而萬般複雜的情感如山崩地裂般從心底湧上來。
是她,是她,苗雨……李斌良嘴張著,說不出話來。
是她,真的是她,是苗雨,雖然看上去她更為成熟了,年長了,但是自己怎麼能忘記這張臉龐,忘記她這個人,她真是心中的苗雨啊,多少年了,六年、七年……她已經走出了自己的生活和生命,曾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她,哪兒想到,她居然在這種情況下突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