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良、韓心臣、陳青和智文坐在看守所提審室審訊台的後邊,看著手腕上扣著手銬的張華強被帶上來。
張華強看看李斌良幾人,輕蔑地笑了笑,大模大樣坐到審訊椅中。
對張華強的頑抗,李斌良有充分的思想準備:他還抱有幻想,認為會同過去一樣,有驚無險地渡過這一劫,什麼事也沒有地走出去。可是,他也應該知道,這次是省廳介入,林廳長親自指揮,而且,經過對狗場的搜查,已經掌握了大量證據,包括搜出的那些凶器、財物,還有那些被帶走的手下。所以,他現在這副樣子,很大程度上是裝出來的,他的心裏並沒有底。盡管如此,他的頑抗也是必然的。因為一旦他認罪,這輩子恐怕過的就是牢獄生活了。所以他一定要抗一抗。
針對這種情況,李斌良開了火。他知道,這個審訊,自己是當然的主審,別人誰也代替不了。
“張華強,你現在心裏想什麼,我完全清楚,你信不信?”
張華強目光盯向李斌良,戒備而又不服。
李斌良說:“你在想著,武權,還有嶽強發等人會救你、幫你,你還會像上次似的,有驚無險,最後平安無事地出去。是不是?”
張華強眨著眼睛,好像是猜測李斌良下邊的話,又像是琢磨著說什麼好。
“可你好好想一想,搜查發現的罪證,你怎麼解釋?槍、刀,還有你的那些手下,持凶器對抗警察,還有那些錢財物,你能把這些都弄沒了嗎?”
“這有什麼?槍、刀,也就是非法擁有槍支和管製刀具唄。他們拿著凶器,跟警察作對,那是他們的事,又不是我下的命令,能放到我身上嗎?錢財物怎麼了?那又不是犯罪證據,能把我怎麼樣?”
瞧,他這麼一說,什麼事也不算了。
“那好,咱們換個角度。”李斌良說,“如果你還在公安局當副局長,帶人破獲這樣的案件,搜查出這些東西,你會說,這不算什麼,讓犯罪嫌疑人逍遙法外嗎?”
張華強一時說不出話來。
“還有,這可是省廳親自查辦的案件,而且是林廳長親自指揮的,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我也不隱瞞你,在行動之前,林廳長和我已經做了大量前期工作……對,你說你的錢財物不是犯罪證據?恰恰相反,在我和林廳長看來,那都是鐵的證據。你敢說,你的錢都是合法來的嗎?你知道,有多少受害者在舉報你控告你嗎?你身為公務員,又是警察,是市公安局副局長,可是你卻敲詐勒索,巧取豪奪,大肆從事黃賭毒活動,更不用說你是如何利用黑惡手段,奪取他人礦產資源了。還有,你表麵上是個警察,實際上私下組織惡勢力犯罪集團,從事犯罪活動,我說這些,都是掌握了充分的證據之後。張華強,你別做美夢了,這次,你是出不去了。”
張華強臉上輕蔑的笑容完全消失了,他嘴動了動想反駁,卻沒有說出話來。
“你可能還在想,你那些利益相關的同夥會在外邊幫你,救你。我可以向你保證,有一天,他們也會和你一樣進來,現在,他們也是自身難保,幫不上你。就算他們能幫你,會怎麼幫呢?難道,他們能把林廳長親自指揮查辦的案件,掌握的罪證全都弄沒了嗎?所以,他們就算能幫上你,頂多也就是判得輕一點兒,但是,你的牢獄之災是免不了的。”
張華強的嘴囁嚅著,依然說不出話來。
李斌良說:“所以,這種時候,隻有一個人能幫到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張華強沒有出聲,但是眼睛流露出詢問的目光。
“你自己。張華強,根據我目前掌握的情況,你犯了很多罪,但是,有一條罪你還沒有犯。”
李斌良停下來,看著張華強。張華強看著李斌良,迫切詢問的目光。
“殺人罪。你沒有殺過人,最起碼,你沒有直接參與……”
李斌良的話又停下來,張華強忍不住開口了:“說呀,我沒直接參與什麼?”
“你沒有直接參與殺害林希望和謝蕊,對不對?這是對你最有利的地方。”
張華強的表情似乎鬆懈了一些,可是,李斌良馬上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