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懺發現了陳渺情緒上的變化，彎下了腰，去撿了地上的那張紙。
紙上用黑筆分明寫著：就因為你對流浪漢的一次施舍，他命喪天涯。
你不是在救人，是在殺人。
最後兩個字的筆觸被刻意加重。
“這是誰寫的？”沈懺皺眉。
他在趙世雲的家中見過他的筆跡，趙世雲沒讀過幾年書，寫的字像狗爬。
也就是說，這張信並不是趙世雲寫的。
他的背後，一定還有人。
旁邊的男人問道：“怎麼了？不是世雲寫的嗎？”
陳渺看了一眼一無所知的男人，又看了一眼沈懺：“我們先走吧。”
出了B棟，一直未開口的沈懺問道：“這張紙條你知道是誰寫的嗎？”
很明顯，這張紙條上的“你”，指的是陳渺。
趙世雲讓陳渺來這一趟，就是為了給陳渺這張紙條。
而這張紙條的目的，很明顯是想讓陳渺知難而退，不要再多管閑事。
“我不知道。”陳渺說道，“但他應該跟我很熟，或者說，他一直跟蹤我，在我身邊。”
“那你呢，打算怎麼辦？”
這人明顯是衝著陳渺來的。
回到車中，陳渺手中攥著這封不知名的信，窗外的風吹了進來，陳渺感受到了涼意，她沉默半晌，說道：“你不覺得，韓文博的死，跟我真的有關係嗎？”
陳渺繼續道：“或許我真的不該來這兒。”
沈懺：“就算你現在離職，背後的人也不會就此收手。”
陳渺撇頭，看向了沈懺：“你不是一直想讓我離職的嗎？”
沈懺空出了一隻手，點了根煙，煙霧瞬間彌漫在了車中，沈懺抽了一口，吐出了一口濃煙，煙霧隨著風飄到了陳渺這兒。
陳渺被煙嗆到，幹咳了幾聲。
沈懺見狀掐滅了火：“抱歉。”
他已經習慣了在煩心的時候抽煙的習慣。
片刻後，沈懺開口，大概也是被煙嗆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們想要查的，大概是同一件事，同一夥人。”
沈懺繼續道：“我當時在七一二的現場，也看到過一模一樣的筆跡。”
“哦？”陳渺好奇。
她沒想到，這事竟然和沈懺也有關係。
“上麵寫的什麼？”
“我們還會再見的。”沈懺聲音平靜，但陳渺仍然聽出了隱藏在其中的恨意。
還會再見麵的。
但是這麼多年，他再沒有找到過一點直接線索，也沒有找到那個說“會再見”的人。
他本以為那人就是陳渺，但是陳渺的出現打破了他原來認知的一切。
凶手不是陳渺。
而且陳渺似乎也在他的掌控之下。
“半月前的那場爆炸，你了解多少？”陳渺問道，“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沈懺誠實道：“我並不打算和你合作。”
“為什麼？”
“失憶的你並幫不上我什麼忙。”沈懺說道，“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保護好你自己，不要給凶手可乘之機。”
陳渺失憶，幕後黑手很可能打時間差，兩方得知的信息完全不對等，這對陳渺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