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成剛與薑洪軍分手後,便乘出租車去了市刑警支隊。他敲了敲掛著副支隊長牌子的辦公室的門,開門的是梁玉清。
“是剛子呀,什麼風把你給吹過來的,快進來。”梁玉清熱情地把黃成剛讓進屋。
黃成剛接過梁玉清遞過來的純淨水,才說:“梁叔,我有事要求您。”
梁玉清笑了,說:“我想你沒有事,也不會到這裏來看我,你也已經是個大科長了,哪能看得起我們這些當刑警的啊。”
“梁叔,你別逗我了,我是為劉副市長的大公子的事來求你的。”
“那不是我們高局長的姑爺嗎?他還能有什麼事求我,找他老丈不就行了。”梁玉清對這層關係最清楚不過了。
“就是因為高局長是他老丈人才來找你的。”
“怎麼回事?”梁玉清急切地問。
黃成剛於是把劉濤**的來龍去脈對梁玉清說了。梁玉清知道這裏麵的利害關係,不敢怠慢,馬上撥通了姚潤河的電話,讓他馬上過來一趟。
姚潤河來到梁玉清的辦公室。
“昨天,你們處理了一個叫劉濤的**人嗎?”
“唔,是李吉偉那個組處理的,我已經簽字了。”
“材料和罰金呢?”
“材料還在李吉偉的手裏,他去辦案了,過一會兒才能回來,罰金我交給內勤陳晶晶了。”
“這是黃書記派來的人,來調查這件事,你把罰款和材料都拿過來。”
姚潤河猶豫著,“現在正在三項教育期間,將已經處理過的案件進行退款,很容易出現問題的。”
“出現問題算我的,我給你們簽字還不行嗎?”
“當然行,可我們隊裏經費緊張,那幾台車的油錢已經欠人家好幾個個月了,本以為能用這筆錢頂上的,可是……”
“行了,行了。”梁玉清打斷姚潤河的話,“你們好幾台車,本來就是你們自己搞來的,就應該封起來,我還沒批評你,你還敢上這裏哭窮。”
“好吧,梁支隊,我去辦不就行了。”姚潤河走了。
一直沒有言語的黃成剛聽著梁玉清與姚潤河對話,嘴裏發出了讚歎之聲,“還是梁叔叔有魄力,三言兩語幹淨利索就解決問題,不像我們還要搞通思想,做思想工作。”
“我們不同你們,這是紀律部隊,要執行上級的指示,理解的執行,不理解的要在執行中去理解。”梁玉清自鳴得意。
“梁叔,你真行,難怪我爸爸那麼信任你。”
“我看一時半會兒也不能辦妥,你先回去,如果有消息,我給你打電話,讓劉濤過來一下,可以直接來找我。”
梁玉清送走了黃成剛。
李吉偉接到妻子的電話說要約他一起去見律師,他對姚潤河撒謊說要單獨去見一個特情線人,便開著那台破麵包去了律師事務所。
回想兩個人的感情一直也不是太好。他們是在李吉偉當兵時別人介紹的,兩個人也談不上怎麼合得來,隻是需要組織一個家庭,便結了婚,爾後十年的軍旅生涯隻是一年一次的探親假,兩人才能團聚。兩個人真正地過日子還是在轉業後他在刑警支隊的這八個年頭中,開始還沒有太多的矛盾,李吉偉一直認為妻子這十多年來,一個人管著一家人,還有一個自己照顧不到的兒子,虧欠妻子的很多,應該補償一些什麼。可是刑警工作並沒有比部隊強多少,整日的起五更爬半夜,家裏的事很難借上他多少的光。矛盾逐漸多了起來,感情出現了危機,以至於到了離婚的邊緣。
李吉偉從車窗裏遠遠便看見妻子等在律師事務所的門口,十分酸楚。
下了車,李吉偉本想與妻子說些什麼,一時卻不知從何說起。妻子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麵。
律師是個女士,見到李吉偉,表情嚴肅地說:“你叫李吉偉?”
看來妻子早已經與律師談過了,李吉偉木訥地說:“我是李吉偉。”
“你的妻子委托我做她的代理人,幫助你們協議離婚。”女律師話鋒一轉,“不過,我這個代理人從你妻子介紹的情況來看,還有必要進行調解,因為我還看不出你們的感情已經到了破裂那麼嚴重。”
“律師,你不要再說了,我們昨天已經商議好了,沒有什麼考慮的餘地了。”妻子看來是鐵了心。
“我的意見,你們還是冷靜下來,作為律師,我尊重當事人的意見,但我還是個有感情的人,中國老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拆一對婚’。”
“反正我不想跟他過了。”妻子囁嚅著說。
“好吧,你們申報一下吧,離婚都要涉及到財產的分配。”律師說。
“這容易,她需要什麼,我就給她什麼。”李吉偉十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