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配?”
“我怎麼不配,我為了保護她,我不怕得罪了生產大隊長,我把**她的隊長兒子暴打了一頓……”
李吉偉打斷了他的話說:“你不過是爭一時之氣吧,而後來呢,你還不是為了回城,丟下了張微。”
姚潤河感到理虧,說:“那是我與張微做了假,才能抽調回城。我回去找她時,她卻跟當地的一個農民結了婚,這怎麼能怪我呢,是她變了心。”
“那還不是為了你,她懷著你的骨肉,那個時候你還不知道未婚先孕的後果嗎?她不跟農民結婚,你就是個流氓,就是個破壞上山下鄉的壞分子,即使你回到了城裏,你也要背著那個罪名的,揪你回來的。張微是為你做了巨大的犧牲,她一輩子的幸福,都栽到了你的身上。你辜負了張微,還腆著臉說她變了心?!”李吉偉簡直是在咆哮。
姚潤河震驚了,他盯著李吉偉半晌沒說出話來。然後頹喪地坐在椅子上,眼淚撲簌簌的在臉上無聲地恣意流淌。
李吉偉看到姚潤河的悲戚,感到自己話說得太過分了,剛才隻是為了圖一時痛快,不計後果,現在卻是手足無措,不知怎麼收拾這個局麵。
姚潤河很久才把頭抬起來,乞求道:“你一定要告訴我,張微和我的孩子好嗎?”
李吉偉張口結舌,但又不得不把實情告訴給了姚潤河。
姚潤河失魂落魄般地撇下李吉偉,走出門去。
此時的李吉偉**了,覺得自己太殘忍了,姚潤河將如何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事實。
這個晚上,李吉偉回到了自己的家。在姚潤河走後,李吉偉的妻子來了個電話,說兒子考上了遼寧大學計算機係,讓他回家慶賀。
這個晚上是李吉偉的兒子最興奮的一夜,自己能夠如願以償地考上自己報考的專業,而且在他的懇求下,李吉偉留了下來。但是,他不知道父母這一夜是在什麼心情下度過的。李吉偉與妻子說起了他與姚潤河的吵架,談起了姚潤河和張微,兩個人在長籲短歎中感慨著人生的艱難。
李吉偉兩個人談好了,在兒子走後,馬上就協議離婚。兩人覺得對對方的傷害太重了,已經無法挽回了,這樣的離婚,會使各自從傷感中解脫出來。李吉偉答應負擔兒子上學的費用,並將現有的一切都給妻子留下。妻子說:“那你怎麼辦哪?”
“我一個大老爺們,還有工作,自己在公寓住,沒啥問題。”李吉偉苦澀地一笑,說:“你考慮考慮自己吧,你該怎麼辦?”
“我也已經找到了一個工作,是去紡織品批發部當營業員,一個月四百元,加上下崗安置費,夠用了,再堅持兩年到五十歲,就可以退休了,能拿四百多元勞保。”
兩個人不言語了,將目光投向了窗外,靜靜地望著月。
月,圓圓的,白亮亮的,它從他們兩人的目光中,從窗中間的格子裏,慢慢地走到右麵的格子裏,很從容,看不出一點慌亂來。
3
黃樹雁接到《淩水市公安局關於三.一八大案的偵察工作報告》,審閱後,他已經無法再阻攔偵察工作的進行,因為這個案件已經十分明朗,作為一級組織的報告,又不是申請報告,他是無權否決的,他隻好在報告上簽上了同意兩個字,作為自己的意見,傳遞回了公安局。
在市委常委會上,由於新改製的刑警支隊、巡警支隊編製升格,兩個支隊領導班子的正職拿到常委會上來定,公安局雖然報上來支隊長和政委仍由林火聲一人擔任的意見,但黃樹雁堅持說應該加強刑警支隊的幹部力量,政委應單立,他的目的是安置梁玉清,在刑警支隊中起到牽製作用。由此提任了梁玉清為刑警支隊政委,林火聲仍為支隊長,兩人均為正縣級。同時下令的還有巡警支隊兩個領導都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長,主要是為了提拔正縣級。隻有吳春平是重新下令,其中行政關係沒有變,行政級別提升為了正縣級。
黃樹雁來到公安局宣布了上述任命後,他做了一個簡短的發言,言語之中表示了他對公安局的工作有一些看法,態度很強硬,然後他就提到了三.一八大案,“三.一八大案已經造成了社會影響,尤其是主犯薑洪軍在逃,而且還殺死了臨市無辜的群眾,是我們的奇恥大辱,這說明什麼呢?這不能簡單地說明我們公安局辦案不利,這是與我們缺乏政治思想教育,忽視了世界觀的改造有著直接的關係。工作態度自由散漫,也不免有一些素質低下,法律意識淡漠的民警,甚至有些中層幹部違法亂紀,非法拘禁,動用私刑,嚴重地貶損了公安人員在人民群眾中的形象。我們一定要先正己身,才能加強工作。對三.一八大案的工作要投入大兵力,大兵團作戰,協調各方麵的關係,迅速將薑洪軍抓捕歸案,給淩水市人民一個滿意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