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受傷？
有沒有吃苦？
有沒有孤單？
有沒有……
愛上別的人……
林然的目光定在地磚花紋上，聽了這話，不由抬頭，看向金蟬子。
她垂下眼簾，不去與他陌生的眼睛對視，低聲道：“佛子問這話是何意思，莫不是要與本王再續前緣？”
似是覺得好笑，那雪膚花貌，氣質如冰雪的女子扯了扯唇角，終於抬起頭，淩厲的目光刺向那沉默的佛子。
“本王很清楚，無妄雖是佛子分神，你二人卻是不同的，不能混為一談。”
林然複雜的看他一眼，轉身離開花廳：“佛子請回吧，本王事務繁忙，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金蟬子無言的抬眼，看那紅衣女子衣袂飄揚，背影決絕，手中佛珠越捏越緊，最終，菩提子碎裂開來，化為齏粉，消散在空中。
他歎息一聲，轉瞬離開了地府，回到靈山。
……
如來睜開雙眼，望向殿外跪著的人影，無波無瀾的道：“金蟬子，你可是做了決定？決心如此？”
金蟬子苦笑一聲，低聲道：“弟子枉費師父栽培，動了凡心，便不該在這靈山之上盤桓。”
如來微合雙眼，歎道：“若要過這情劫，你大可將那分神剔除，不過損失些許修為，卻為何要離了這靈山，除了這果位？”
想到那女子的一顰一笑，金蟬子不由笑了一笑，垂首道：“這世上，哪裏有這般好的事？所謂不負如來不負卿，不過是個美好的願景罷了。”
他倘若真的剔除分神化作無妄，難不成那女子竟會與其重歸於好嗎？
她是那般心高氣傲的人啊！
豈容自己這般敷衍戲弄。
如來合掌歎道：“說來說去，你是一定要去淌這情劫的渾水了？當真不悔？”
“弟子不悔。”
“便是修為盡喪，回複本相，從頭開始，也甘心？”
“心甘情願。”
“便是那秦廣王未曾與你修好，你徒耗靈光，最後與凡間金蟬等同，也願意？”
“甘之如飴。”
“罷了，那為師就成全你，日後你是生是死，是緣是劫，都與我靈山無關。”
“弟子，謝師父成全。”
……
林然打開寢殿大門，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隻金蟬，讓她不由一愣。
這地府怎麼會有金蟬？
思及之前開訪的金蟬子，她不由多想了一瞬，可見那蟬並無修為，便搖頭笑自己多思。
那金蟬子是大羅修為，如何會是一介凡蟬。
她抬起手，那如黃金鏨刻的金蟬便落在纖白的手指上，收住翅膀，安穩下來。
“你是何品種的靈蟬？怎麼到了這地府之中？”
金蟬嗡鳴一聲，似是未開靈智，並沒有回應。
林然笑了一聲，晃了晃手指，見那金蟬紋絲不動，便問道：“你莫不是想跟著本王？”
金蟬似是同意般嗡鳴一聲，展翅飛起，落到她的發髻之上，像是一個精致的金蟬發簪般，停滯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