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二十三年,新帝繼位。

向來不問世事的苗疆突然向中原要求和親,態度蠻橫且強硬。

恰逢西域蠻族來犯,新帝自顧不暇。

又害怕得罪苗疆,慘遭到雙方夾擊。

為此他連夜召開朝會,宣眾大臣商量對策。

眾大臣心裏跟明鏡似的,都知道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

明著是說商量對策,實際上卻想將大臣之女拿去充數。

畢竟苗疆隻是請求和親,可沒說一定得是公主。

家裏有適婚女兒的大臣,不免人心惶惶,都生怕選中自家女兒。

朝堂上,一眾大臣大眼瞪小眼。

最終,他們一臉算計,看向了尚書大人黎清遠身上。

京城的貴女千千萬萬,可是要論不受寵,那得當屬尚書府的嫡小姐。

她是真正的做到了爹不疼娘不愛,而且這位嫡小姐還是個廢材,名聲也全毀了。

他們心裏對尚書府的嫡小姐多多少少都帶著點鄙夷和不屑。

認為她能嫁去苗疆,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

京城尚書府。

一聲怒喝聲劃破天空。

“我告訴你,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黎清遠怒氣衝衝的拍著桌子,顯然是氣急了。

他身穿藍色長袍,袖口跟領口繡著精美的水波紋,腰間一條黑色雲紋錦帶。

正坐在中央的太師椅上,滿臉厭惡之色,仿佛麵前站著的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一個仇人。

“老爺,犯不著跟她置氣。”

趙姨娘身穿華服,嬌嗲的語氣配合她矯揉造作的舉止,令人作嘔。

她一臉嫉妒的看向站在麵前的少女,眼中的惡意不加掩飾。

黎沐神色淡淡,站在大殿中。

穿著簡單地素白雲錦芍藥紋羅裙,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纖腰。

明明是最素淨的裝扮,她卻硬生生穿出了一股仙氣。

黎沐神色平靜,不卑不亢道:

“父親,我不嫁!”

京城之中,最不缺的就是世家貴女。

比她身份貴重的人很多。

但,比她還不如的也不少。

為什麼非得她嫁。

黎沐心裏跟明鏡似的。

隻要黎清遠一句不願,又有誰敢逼他。

說到底,是黎清遠也想她去死!

“嗬,不嫁?”黎清遠冷笑一聲,眼底滿是寒意,銳利的眉眼凝視著她,眼底全是輕蔑。

“你低頭好好看看自己,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在外麵不學無術,哪有一點作為尚書千金的樣子!“

“這樣的你,別說公主,京城隨便一個世家千金都比你強,你連人家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

他的話字字珠璣,黎沐如遭雷擊,滿臉的不可置信。

她真的是黎清遠親生的嗎?

黎沐質問道:“父親,我變成現在這樣,難道跟您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她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黎清遠,試圖在他眼中看見悔恨和自責。

可惜沒有。

不管她怎麼看,都隻能看見男人眼底的譏諷和冷意。

黎沐幾乎是咆哮出聲,似要把這幾年所受的委屈不甘全都倒出了。

“五歲,我說要練琴,您說我還太小,七歲,兄長說讓我上私塾聽學,您說女子無才便是德!”

“反了你了!”黎清遠被她質問的語氣所激怒,猛地站起身來,一巴掌甩到了黎沐臉上,滿臉怒氣。

“你的出生原本就是個錯誤,我跟你娘當初就不應該生下你!”

黎沐神色冰冷,原本白皙的臉上紅腫一片,鮮紅的巴掌印分外顯眼,她的聲音很冷,

“父親,在你心裏,我連門外的狗都不如!所以你才在我被土匪劫持逃出來之後,質問我為什麼不死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