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神色漠然,他輕笑一聲,“你要救他?”
黎沐搖頭,“不救,李裴空有一副漂亮到軀殼,卻貪戀女色,整日沉迷在溫柔鄉裏,心無大誌,救他有何用。”
她勾唇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倒不如利用他,撕破國師那張假皮,他不是喜歡易容成別人嗎,那就讓他永遠成為李裴好了!”
沈言明白了她的意思,遲疑道:“這樣會不會太便宜他了。”
他不想讓國師死的那麼輕鬆。
“他自以為可以掌控天下,生殺予奪,卻不知執棋之人早已變化,他早已變成了別人手中的棋子。”
……
冷冽的風吹過滿山的青樹,帶著幾分寒意深入骨髓,黎沐下意識攏緊身上的衣服,這才感覺已經涼透了的身體多了幾分暖意。
秋日的早晨本不該這般冷,奈何黎沐匆匆趕來,穿的衣服太過於單薄。
路的盡頭出現分叉,黎沐勒住韁繩,突然身上一暖,一件白色披風搭在了她身上。
“天涼,注意保暖。”
他知道黎沐怕冷。
所以還未出發時他便準備了厚重的衣物。
黎沐將披風穿好,攏緊,一氣嗬成,她看著麵前的岔路,“翻過這個山,就抵達了愉亭關,昨日探子來報,說看見了李裴的蹤影。”
“他……是來找你的。”
沈言拉住韁繩的手猛地握緊,黎沐和李裴之間的事他已經全部了解,當他知道李裴為了討好她,抄了黎府時,他不可避免的吃醋,想殺了李裴。
手上驟然一熱。
“你怎麼那麼喜歡瞎想,”黎沐握住他的手,笑得溫和,“沒準他是被逼無奈,逃到了這裏,畢竟愉亭關是他的老巢。”
“若是能不費一兵一卒,便能勸的他開城門,那可真是太”好了。
話還未說完,便被沈言打斷,他擰著眉道:“李裴已經被逼到了絕路,利用價值不大。”
他轉頭,一副商量的口吻態度卻十分強硬,“沐沐,別去見他,好嗎?”
黎沐見他一副如臨大敵,惴惴不安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她點頭,一臉寵溺道:“好,聽你的,誰叫我……”
她故意停頓了片刻,在沈言好奇的眼神下,一字一句道:“是你的。”
沈言瞬間臉色爆紅。
他撓了撓頭,臉色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
是他的。
沐沐說她是他的。
沈言的心髒像是要跳出來一般,急速的跳動著,越來越快。
開心,喜悅,滿足,充斥著他的胸腔,暖暖的。
黎沐看著身後已經疲憊到極致的人馬,他們已經連著趕了三天的路,不過好在,翻過這座山,就能抵達。
愉亭關內一片祥和。
車隊到達戰場時,阮文臨正抓著一個身穿盔甲的小兵,怒氣衝衝的吼著。
“阮冰,不是跟你說了不要跟來,不要跟來,戰場危機重重,你一個柔弱女子,要是受了傷,我怎麼跟列祖列宗交代。”
“哥哥,”阮冰扯了扯他的衣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冰冷的眼中染上一抹笑意,“我能保護好自己,不會連累哥哥的。”
“我不是怕你連累,邊境苦寒,你一個大小姐跟來,天寒地凍的,我心疼你懂不懂!”
阮冰聞言有瞬間的愣神,反應過來想要安慰他時,身邊傳來一道冷冽清澈的聲音。
“阮大人不必過於憂心,冰冰她有能力自保。”
黎沐走上前,跟阮冰相視一笑,阮冰出現在這裏,並不難猜。
阮冰想手刃國師的執念,一點也不比她和沈言少。
這一戰,她勢必是要來的。
“陛下,娘娘。”
沈言擺了擺手,“起來吧,現在情況如何?”
阮文臨看了一眼阮冰,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副等下在收拾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