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愛(2 / 3)

當看到淩回他“我早就知道你一定是外麵有事……我們結束”時,藍藍覺得林是愛她的,林會很快完完全全是她的,便放鬆了警惕。

可那晚當藍藍從短信息中得知,林為了剛才給淩發的短信而萬分悲傷不知所措地住在他們下午開的那家賓館裏要冷靜時。她一下子好怕,如果林不在乎那個女的,不用那麼傷心。可現在……

而此時的藍藍已經把一切給了他。

其實,在這之前,當藍藍的好朋友得知她要去和一個相處才幾天而且還沒和前女友斷清楚的男人開房時,他們都製止她。

“你有多了解他,怎麼那麼輕信啊?他說不愛原來的女友你就相信?白癡。”

“作為男人,沒有得到女人前什麼都可以保證,之後嘛……”

“你啊你,他萬一和那個女的斷不掉呢?沒斷清楚不要相信!”

可藍藍是固執的,她太相信林了。她願意付出一切,作為賭注。這個賭注太大,所以她自然害怕。

沒多久,她居然裏麵穿著睡衣外麵披著外套就打車去賓館。半夜裏這樣逃出家門藍藍生平還是第一次,她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她不敢想象父母知道她半夜為一個男人如此膽大妄為會怎樣,她心裏緊張的直哆嗦。

在賓館看到林的那一刻,藍藍越發覺得自己是如此地愛著這個男人。那晚,藍藍主動要和林做愛,她希望林能喜歡她。她知道用身體去留一個男人是可恥的,但她覺得心甘情願。

第二天清早,天微亮,藍藍吻了林,匆匆趕回家。

那天早上,藍藍根本沒心思上課,一方麵是因為心跳很快,因為她心髒不好。去看醫生後,醫生一眼看出她的倦容,叫她注意休息,心動過速不好,開了保心丸。出了醫院,看著這個瓶子,藍藍想,我會不會突然死去,如果是也要死在他懷裏。

可藍藍和林的短信中,林還是說著對淩的不舍“我答應過照顧她。”

藍藍很怕。那天,林和她約好下午等林下班見麵後給她拍照,藍藍特地化了妝,早早地給林打電話,告訴他自己到了。可林回她“我還在給你寫郵件”。

藍藍突然害怕起來,有什麼話不能見麵說?她有種不好的感覺。看到林時藍藍第一句就問“你寫郵件說什麼,是不是選擇她?”

林遲疑了一下說“你回去看了再說,不是說好今天好好拍照嗎?”

藍藍一下子明白了,淚絕堤。“好,那就分吧,拍什麼照,有意義嗎?”

林說“那今天我們好好在一起好嗎?”

“不”,藍藍倔強地喊。此時,她的委屈,憤怒洶湧。

她打算一個人去喝酒,可腳步還是隨著林去了波特曼的LONG BAR。

藍藍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那時胃又痛,卻還是點了 TEQUILA ,她想麻醉自己。

眼淚不止地落下,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有種無力的脆弱。

林告訴藍藍“她一直哭,不吃不喝,要去自殺……我很無奈。”

藍藍覺得自己也很無奈,她也付出了一切啊。她不理解林就因為那女人要自殺就要陪她?隻有死才能證明愛他?

之後,他們又去了HOT CHOCOLATE,那裏有上周末他們喝剩的存酒。

林點了晚餐,她卻絲毫沒有胃口。看著玻璃瓶裏剩餘的紅酒,藍藍覺得那是些寂寞的液體。喝一口,已經沒有了上周的香氣。

當藍藍看著剩餘的空瓶,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和他一樣。身體裏美麗的液體被抽空後的虛無。她覺得胃開始燃燒,她知道自己快醉了,於是告訴父母今晚住同學家,免得父母擔心。電話掛下後,藍藍決定去放縱自己,她覺得林不珍惜她,不愛她,林把她毀了。她甚至打電話要朋友介紹自己去做小姐。

林卻還是沒有答應選擇她。

藍藍神誌不清地衝出去,她走在衡山路上,一個個酒吧的進去喝酒。不久後,她發覺林跟著她。她不知如何麵對,叫了車離開。

後來,藍藍也不知自己怎麼會到了百盛,她坐進哈根達斯,她想用冰激淋撫平燃燒的胃。再後來,林居然又出現在她身旁,她稀裏糊塗地抱著林哭。

她忘了那天他們的對話,隻記得自己告訴過林“我喜歡哈根達斯是因為他的廣告語是‘愛她,就帶她來哈跟達斯’”還有記得更清楚的就是林答應照顧她,選擇她。

藍藍要林帶她唱歌,她要把心唱給林聽。可是,她發現自己根本唱不動,這才意識到扁桃腺發炎還沒好。可她硬是用力哭著,唱著……

“萬一失了憶,就請你來提示我,分手那一幕,有否哭過,跌得慘痛嗎?……”

“太委屈,連分手也是讓我最後得到消息……對情對愛全都不曾虧欠你……”

“如果你愛我,你會來找我,你會知道我,快不能活……”

林終於又一次緊緊抱住她,承諾好好愛她。

夜風下,酒漸漸醒了,藍藍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原來她已經連續從下午哭到晚上了。她緊緊地拉住林的手,生怕他逃走似的,她覺得自己是那麼離不開他。

彼此都累了,林便帶她去賓館休息。在房間裏的大床上,藍藍把身體給林。她知道,自己是多麼地愛林,多麼怕失去他,怕到她覺得隻有林在她身體裏的短暫的幾分鍾才是安全的。

那夜,藍藍身體一直發痛,卻不敢說。因為,她覺得這樣躺在林懷裏已經很幸福了,她多麼希望天一直不亮,她就能這樣躺一輩子了。

醒來已是新一天的中午了,林帶她去避風塘吃飯,她很高興。她告訴林她喜歡避風塘,覺得那是個好名字,希望林是他的避風塘。林點點頭。

下午,他們坐在一家安靜的咖啡館。林又開始抽煙,很凶地抽。藍藍感覺林還是擔心那個淩,於是問他“你到底愛她嗎?”

林答非所問地說“我也曾答應過照顧她,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她受不了的……”

“有時候,結婚的並不表示最愛的,你還小,不懂。”林深沉地說,煙熏得藍藍睜不開眼。

是啊,藍藍是不明白,倘若林還是愛得一如當初的瘋狂,怎麼會老想著淩?若是真的如林所說的,對淩沒有感情隻有責任的話怎麼會對她如此不舍?麵對理智和情感,眼前的這個男人怎麼會如此冷靜地選前者?

後來,林送她上地鐵前,她買了兩個冰激淋。臨走前,她對林說“你說答應隻愛我一個,放棄她的哦”。

可林還是說要去看看淩,藍藍氣憤的把一根冰激淋扔進垃圾箱,另一根扔給林。

上了地鐵,她越想越傷心,給林發消息“那支冰激淋流淚了吧”,林沒有回。

她覺得她被傷害了,更該說是被騙了,他不是答應會陪在我身邊嘛?

藍藍覺得很痛,她不知自己該怎麼辦?朋友直言不諱地勸她“這種男人,放棄吧,前女友搞不定就來找你,屁股不擦幹淨要你幫他擦啊?”

藍藍狠了狠心不再找他。可是她覺得見不到林的日子真是難熬,坐立不安,直到林的電話打來說要帶她去參加一個朋友的 PARTY 時,藍藍覺得又一次茫然。

理智還是告訴她不要去,眼不見為淨。可嘴上還是答應了。

第二天下午見到林的時候,雖然那隻是隔了一天沒見麵,那也是他們認識後唯一沒見麵的一天,可藍藍回想那一天,不知自己怎麼過來的。

參加 PARTY 的人都覺得藍藍和林是情侶,藍藍知道其中的虛偽,可依然自欺欺人把他看作幸福。 PARTY 還是要散的,他們還是要分開。

當林送她到地鐵站時,還是告訴她,他不能對淩輕易拋棄。

藍藍知道他的無奈,可她還是對林好失望,背對著林拖著無力的身體,鑽進人群,淚不爭氣地墜落。

她覺得林不如原來那麼愛她了,當初的決心,承諾,保證,激情隨著身體的熟悉後,淡了。

她恨自己當初那麼相信林,恨自己的不矜持,恨透了。

林依然冷漠。

那晚回家,藍藍失魂落魄,父母擔心急了。要知道,藍藍是他們的心頭肉,藍藍從小到大的老師凡是了解她父母的,無不感歎“你們這樣對孩子付出的真是太多了,家長裏沒幾個做得到的。”藍藍覺得有這樣的父母很自豪。所以,她不願讓她們擔心她,父母若知道她如此受傷怎麼受得了。

可父母實在沒見寶貝女兒這樣過,硬要藍藍說發生了什麼事。

藍藍忍不住大叫“別說了,煩死了,不要管我”。這一來,父親真的發火了,他早看出藍藍最近變了個人似的,經常借口晚回家,每天很晚睡覺,一次次去醫院還不注意身體。“好,你不用說,翅膀硬了,什麼事都不要我們管,你自己養自己去。”

第二天,藍藍發覺銀行卡被父親停了。她意識到她為了這個她愛的男人被這個原本溫暖的家拋棄了。再想到未斷的淩……天好冷,心卻更寒。

藍藍來到了動物園。也許是因為動物園離林的家很近,讓藍藍覺得林離她很近。也許是因為她想去看望一下那裏的動物,和他們說說話,她甚至覺得隻有動物不會騙她,傷害她。藍藍來到動物園,她已經冷得麻木了,步子都挪得很慢。

藍藍一走進昆蟲館就看到許多美麗的蝴蝶,可是,它們是標本,是死的,再美也隻是屍體。藍藍忽然好怕有一天也會像這些蝴蝶一樣的結局。但是,那些蝴蝶真的好美,美得盲目淒涼,她買下了一隻深藍色的蝴蝶,那種深藍如此哀怨,如泣如訴。

藍藍看到寵物園裏有許多狗,由於天冷,幾乎沒遊客,那些動物不約而同把目光投給藍藍,藍藍買了飼料喂它們。她看著它們愉快地吃著,看到飼養員抱它們洗澡,更覺得自己孤單落寞,像是被遺棄的流浪狗。

藍藍邊看動物邊落淚,邊把點點感受發給林。

終於,在藍藍又餓又凍的時候,林的短信來了。

林告訴她他一個人在家,希望藍藍去陪他吃午飯,他說他很在乎她,如果藍藍不討厭他的話就去他家。

藍藍終究忍不住去了,但她知道,她去林家裏的目的並非因為她寒冷,她想說服林愛她。坐進出租車裏,空調讓她覺得溫暖了許多。林在門口接她,當她看到林時,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林拉著她的手,“怎麼這麼冷?”藍藍自己知道要不是出租車裏的暖氣,自己可能要結冰。林緊緊拉住她,心疼的眼神讓她把之前的苦拋開了。

林把憔悴的她放進被子裏裹起來,她伸手給林,林鑽進被子心疼地抱她。

林心疼地要把她凍僵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取暖,她堅決不肯,怎麼能讓自己的愛人寒冷?但那種感動讓她久久不能平靜。

她貪婪地沉醉於林的被子的溫度,以及林身上每一寸的氣味。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吸毒者,需要依靠林的味道來滿足自己的心癮。

林用激情淹沒了她。看著林,藍藍淚水滾落。林溫柔地幫她擦。

他們擁抱,親吻,纏綿。藍藍相信和林彼此相愛。

晚上,藍藍趕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林送她幫她叫好車,還硬是塞錢給她。她想林是愛她的。

婚禮上,藍藍看著新人恩愛的場麵,像是譏諷她的失落。席間,鄰座的一個陌生男士和藍藍攀談起來。巧的是,他居然是林的大學同班同學。藍藍忙不迭地對他問起來“真的?你和他同班?那他大學時怎麼樣?喜歡什麼?喜歡怎麼樣的女孩?”

當身邊的人都恍然大悟地笑著說“哦,原來是你男朋友”的時候,藍藍才發覺自己對林的關心到了這般。她苦笑,不知是喜是悲。

晚上,藍藍硬是被好友楠叫去參加生日PARTY ,藍藍看著楠的男友為心愛的女友生日製造的重重驚喜和浪漫越發傷感,她還不能哭,隻是一個人默默地喝很濃的金酒,DAVIDOFF的煙抽了近半包。

好友看出了她的異常,她們眼中的藍藍是最單純,透明,樂觀,爽朗的女孩。她們給她親昵地起外號叫她“小鳥”,大家都覺得有她嘰嘰喳喳是最快樂的。而那晚好友看她這樣忍不住說了重話,“你要不要好好做人?什麼事把你弄得這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腔調多醜陋,像鬼一樣。”藍藍委屈地告訴好友楠事情經過,楠被她瘋狂的愛情故事震撼了,也為她的苦痛而心疼。楠說“你怎麼那麼傻呀?怎麼那麼輕信別人呢?看看那男人把你折磨成什麼樣?值得嗎?”

藍藍不知怎麼回答,可當林給她打電話說擔心她,要她早點回家,等她電話時,她很乖地起身和朋友告辭。路上,想著林的關切,藍藍之前喝酒的不適淡了許多。

晚上,當藍藍和林通電話,聽到林感冒後,又開始擔心起來。

第二天一早是藍藍考試,可藍藍最早就答完卷交了,匆忙跑去瑞金醫院給林買藥。她的卡被停後,積蓄的私房錢也不多了,可給林買藥時,她是如此大方,她覺得一切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

她看到林,心疼地問“好點沒?怎麼那麼不當心,我不買藥來你就這樣?”林拿著藥,不禁說“特地買藥來幹嘛?我們看病配藥有醫保,能報銷的。”可藍藍堅信自己的藥是愛心牌的,她也相信眼前林眼裏流露的是感動,真實的感動。

下午,當林把去上課的藍藍送到地鐵站後,藍藍對他依依不舍。可林說:“這樣會越陷越深的,我們給彼此點思考的時間好嗎?”

藍藍想告訴林她已經陷進去,無法思考了,卻沒有開口。她覺得自己為林所做的那麼多,林還能說這些話,真的很悲哀。

地鐵剛乘一站,藍藍就接到通知說當天下午的課可以不去上,於是她很興奮地給林發信息說“我下午不上,你想我陪你嗎?”

可林的回答“你就不能讓我安靜安靜?”

藍藍覺得自己很失敗,如此愛著一個男人,卻得到這樣的回答。她可以理解林現在的矛盾,但林怎麼不為她想想?可傻傻的藍藍居然還是厚著臉皮混到了林的辦公室,看著林上班,哪怕在她視線內走動,她都覺得很開心。她驚訝於自己如此容易快樂。

晚上,林說要和一個做媒體的朋友一起吃飯,說是對藍藍以後的實習可能可以幫上忙,問藍藍去不去。藍藍知道自己晚上有課,而且是主課。但還是馬上說去,她知道,去吃飯是假,多和林相處一會兒是真。甚至讓同學代請病假。

飯後散步走累了。藍藍把林帶進麥當勞,並要了咖啡。她真誠地告訴林“知道為什麼喝這個咖啡嗎?雖然,對麵就是STARBUCKS ,味道一定比這裏好,但麥當勞的咖啡俗稱‘平民咖啡’,我不需要我們的感情很華麗,隻要平淡和你生活在一起就夠了。”

藍藍還說“我更希望做你的白開水,知道為什麼嗎?”

林疑惑地看著她,搖頭。

“白開水最淡而無味,最平凡,可誰都離不開它。甚至可以說,沒有它就不能活。”

林注視著她,藍藍覺得那眼神中有對藍藍所說的話的感動,但也有對另一個女人的顧慮。

林給她叫了車,她回家了,她覺得這一天她很快樂,盡管那快樂裏有很多不安定,和不自然。她暗暗地想:我要對林好,一定要好上加好,哪怕是感動他,我要一刻不停地在他身邊讓他感受我能給他的所有快樂與溫暖。

打開郵箱,林淩晨的郵件更是讓她暖暖的。林希望藍藍原諒他說的言不由衷的狠心話,他告訴她說這些話他也心如刀割,自己隻是無奈,告訴她他很愛她,甚至郵件的結尾署名為“愛你的老公。”那晚藍藍覺得久違的甜甜的夢回來了。

可第二天,林還是話中有和淩恢複的意思。藍藍怕極了,她越來越強烈地感受到害怕,她怕林還是會回到淩身邊,因為她如此努力,林還是對淩充滿眷戀。

朋友告訴藍藍“看看,我說的吧,前麵女人不斷清楚就別信他,男人,都是貪婪的動物,魚和熊掌都要。可是,前麵的女人至今不斷清楚,說明他對她很有感情。你還是早點結束吧!他要是愛你,自然會來找你。”

藍藍覺得朋友的話的確有道理。可是,她還是不能控製地去找林,她要在他身邊。

那天,林告訴她手頭有工作,還要和客戶談事,吃飯,不知幾點結束。

藍藍覺得林想逃避她,可她不願意,她固執地說“我等你,不管多晚。”

於是,藍藍就這樣在林談事的附近等。

她還逛了許多家店,尋找那個水晶鑰匙,她覺得一定要找到它。

天很冷,可和林見麵的希望的火光讓她覺得心依然溫暖。見到林的那一刻,藍藍似乎不再疲倦,又如小鳥般快樂。可林沒有笑容。

看林穿得單薄,藍藍不顧自己的寒冷,把自己的圍巾係在了林的脖子上,她希望自己給林溫暖。

她興奮地拉著林去拍大頭貼,可是,林依然沒有笑容,甚至,印出來的所有大頭貼都沒有笑容。林說“我拍照笑起來不好看”。藍藍將信將疑。

晚上,他們去SHANGHAI SALLY’S 酒吧,剛坐下藍藍就急不可待地要把大頭照貼到林的手機上。

接過林手機的那一刻,她發現林手機上的水晶鎖也沒了,隻有一根繩子。

“哦,掉了,”林解釋,“其實我掛到現在,淩要我拿下來我一直不肯。”

“哦,沒關係”藍藍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沒鎖的禁錮也好”。

藍藍準備把大頭貼貼上去時,林製止了,他拿回手機,打開,把他貼在手機蓋板的裏層。

“你知道嗎?淩割脈自殺,被送醫院搶救回來,我明天要去看她,她看到這照片豈不要瘋了?”藍藍盡管很不情願,但還是表示理解,同意了。

那晚,林送她回家後不多久,她從林的短信裏得知:淩離家出走了。

林的短信裏充滿對淩的擔憂。

藍藍馬上回短信說要去幫忙一起找淩。

林不同意,打他電話,他便關機了。

藍藍又一次深夜出走。不知是為了什麼?也許是不希望淩因為她和林出事,也許是不希望林如此焦急。

可是,上哪裏去找呢?藍藍去了衡山路,新天地,她覺得女孩失意很可能喝酒,她知道希望很小。結果,淩沒找到,藍藍又病了。

第二天,藍藍得知淩找到了。可林的內疚越發劇烈,藍藍又一次覺得頭痛愈裂。

林的短信重複著對淩的自殺給他的打擊和內疚。讓藍藍喘不過氣。藍藍實在看不下去林如此難過。

忍痛,藍藍淚流滿麵地給淩發了第一條短信“我知道你很恨我,我不怪你,也無權怪你,可求你別用這種方式逼林好嗎?他多擔心你你知道嗎?是的,林很愛我,我也很愛他,可是,我答應退出,求你別再折磨自己了好嗎?替我好好愛林,好好照顧他。”

藍藍無比痛苦。她來到理發店,要求發型師把她的頭發燙卷。這是她生平第一次燙發,一根根扭曲的頭發如同她被絞過的心。她希望她和林結束,保留記憶,讓原本平靜的生活再回來。

她不敢看郵箱,卻還是禁不住打開,發現林的郵件。

林的郵件裏說自己得知藍藍的退出淚流滿麵,告訴她他把她的照片珍藏,告訴她他一直聽藍藍在錢櫃唱的那首歌,藍藍淚刷刷流下,尤其看到最後“愛你愛你的老公”時,藍藍哭得稀裏嘩啦。

她一次次拿起電話想撥,又給放下,她充滿了矛盾,不知道該告訴林她多麼愛他,願意不顧一切和他在一起,還是狠心結束。

第二天一天,藍藍一直拿著手機,哪怕去洗手間都形影不離地帶著,她在等什麼呢?等林的電話?可她不是說離開林嗎?她自己也不知道。隻是整整一天,她都會莫名地覺得手機在響,可一看,它是紋絲不動。一直到了晚上,林終於發來了短信,表達了問候,看到短信的那一刻,藍藍百感交集。她知道她一直在等這條消息,可還是口是心非地回了“不要打攪我”。不多久,林的信息又來了,藍藍終於知道自己是被這個男人給控製了。她覺得他能輕易改變她的情緒,如王菲的《棋子》裏說唱“想走出你控製的領域,卻陷入了更深的棋局……我隻是一顆棋,來去任由你決定,我不是你心中唯一的將領,卻是不起眼的小兵。”

第二天一早,藍藍就在南京西路附近走著,她沒有目的地,隻是自從和林的故事開始後,那條路似乎成了她的風水寶地,有事沒事都會在那裏轉悠。藍藍知道自己總幻想著和林偶遇。

她給林發消息,“我想要那盤錄有我唱的歌的帶子聽一聽,你把它交給我朋友,我會去拿的。”

其實,她知道自己是很想見林的,她是多麼想回頭,可是,她怕一回頭就再也沒勇氣向前邁出半步了。

可林得知藍藍在他公司附近,給她打電話希望她一起吃飯時,她還是沒能狠下心拒絕。

那天下午,藍藍還是放下尊嚴請求林留在她身邊,林不肯,藍藍哭到從椅子上摔下來,兩眼發黑。

林終於心疼地抱她,安慰她。

可那晚,他們一起在一間很有韻味的茶館喝茶時,林告訴她“淩父母都來找我談了,她都這樣自殺了,你叫我怎麼辦啊?”

藍藍想起一句話“如果我愛他,那麼我的痛苦必將受他控製。”

藍藍甚至告訴林“我願意做你的情婦。”說完這句話,她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第二天藍藍要求見林,可他一再推辭,最後終於知道晚上淩的父母將要去他家。

藍藍隻好叫林等淩的父母走後聯係她。可是,她又一次覺得好怕,她有種預感,淩的父母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用盡所有智慧讓林回到愛女身邊。想想就知道,哪個父母受得了自己的孩子自殺?藍藍覺得她原本在林心中已經越漸淡去的感情根本敵不過兩位長者的規勸和淩的自殺對他的壓力。

藍藍等得手腳冰冷,一直到很晚,她終於忍不住撥了林的手機,果然,一切在預料中。甚至,比預料更糟的是林當晚就跟著淩的父母去淩家住。藍藍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林已關機。

藍藍一遍遍地打他的手機,電話裏一遍遍重複同一句話“對不起,您撥的用戶已關機……”今夜他也許不會開機了。於是,她隻好一遍遍發信息給林,把自己的情緒打成文字,他希望林一打開手機就能看到。她固執地相信自己的深情林一看到就會回電給她。

隻是,當林開機已是隔一天的深夜了,那時,藍藍已經給林發了六十多條短信了。

藍藍以為林會感動地不知所措,可結果是,林回她“我陪了她一天,累了,要睡了。”她真的想不到林會如此冷漠無情。可隻能對自己說“要理解他,體貼他。”

又過了一天的晚上,藍藍實在忍不住想見見林,於是,她借口給加班的林送消夜來到林的辦公室。

林看著她買來的新鮮的西點告訴她“我倒還真的沒來得及吃晚飯呢!”

藍藍笑了,她覺得很滿足,那種感覺就像是妻子做了一桌子菜,下班的丈夫吃得津津有味時的那種自豪。可林還沒有打開袋子拿麵包又有短信,隨即,笑容凝固。

“怎麼了?”

“不好,你來被她看到了,她可能就在門口,你快走吧,否則她又要瘋掉了。”

藍藍語塞,含淚,帶著委屈離開。

那晚,林告訴她“淩又去自殺了……她真的不能沒有我。”

第二天,當藍藍看到林的短信告訴她他很在乎淩時,甚至大聲對藍藍宣布隻能一心一意照顧淩時,她忽然覺得這個男人越來越離她遙遠了。

藍藍知道,這場愛情再怎麼努力下去,她都是輸家。因為林必須在淩和藍藍中傷害一個。顯然,此刻的林傾向於淩的感情多一些。

“你想要的答案,我不會讓你為難,好過愛不歡而散,愛就這麼走散,幸福不能圓滿……沒有所謂的遺憾,請你放心去飛,心雖然有點冷,我會用回憶取暖。”耳邊是鄺文徇的《走散》。

藍藍決定給林寫一封信,她決定用筆和信紙取代電腦給林寫第一封也是最後一封親筆信。信裏,她終於告訴林那件她都不敢想的事實——她過不了多久就要出國,離開上海,離開這個傷害的城市,去療傷。

她把信親手送到林公司,離去……

也就是那天下午,下起了雨……

連續兩天,他們真的斷了一切。

連續兩天,上天一直沒有停止哭泣。

那是藍藍和林認識後第一次這樣下雨。

尤其是第二天晚上,當藍藍在林的公司附近逛,期待和林相遇時,她又一次受到打擊。

是的,她是看到了林,可林的身邊是一個嬌小的女子,她知道這就是淩。

淩比她想象的要差很多,可那又怎樣呢?林不是照樣挽著她,她看到他們在服務台谘詢電影放映時間,看到他們一起吃飯。她看到淩的幸福笑容,更看到林那好久不給她的笑容給了淩。

第四天,藍藍還是出現在林的公司附近,她知道自己又食言了,可是,如此深刻的感情怎麼能說斷就斷?

林出來見她了。隻是,又少了一分熱情,多了一絲厭倦。而且,林隻見了她十多分鍾。

雖然,林擁抱她,可藍藍知道,那個擁抱隻是她暫時的止痛藥。

“我等你下班我們坐坐吧,”藍藍說。

“不,今天是淩的生日,我下班要去她家,你別打電話給我。”

“那我等你陪好她。”

“我要去她家吃飯,還要陪她買生日禮物,要陪她到十二點她上夜班才回家。”

“那我等你電話。”

林走後,藍藍越想越怕。她知道林和淩越多見一次,林就會對她越冷淡一些。

事實證明藍藍的擔憂沒錯。那晚,藍藍強打精神到半夜等來林的電話後,林說自己很累,不想多說。

甚至,他還掛了藍藍的電話,當電話裏傳來冰冷的“嘟嘟”聲時,藍藍覺得空氣都是冰冷的。以往,林從不會這樣,甚至掛電話,也要藍藍先掛,他才掛。

藍藍隻好發信息說去他家看他。

林回複的短信讓她觸目驚心,“隨你,你想被我蹂躪你就來。”

藍藍傻眼了,這條信息居然是自己深愛的男人發給她的。

她不相信林愛淩勝過她,論學曆,論家境,論才貌她樣樣比淩好很多。她不相信淩的自殺會把林的心栓得那麼牢。她不相信那個一遍遍說愛她的男人會對她如此殘忍。

可是,第二天中午,藍藍剛踏進他家門後,林便一把抱住了她,粗暴地脫她的衣服,並把她扔到床上。

藍藍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糊塗了,她幾乎不敢相信麵前的這個男人是林。

他瘋狂地和她做愛,一次次地要她。

終於,當彼此冷靜後,林看著她。她像個受傷的動物蜷縮著身體。淚滑落。

“你覺得我們這樣相處有意思嗎?”林問她。

藍藍知道,林這樣對待她就是希望她離開他身邊,可藍藍就是不願意。

“我覺得這樣很好啊,至少,我的眼淚是有溫度的,而你不在的時候,眼淚都冰冷冰冷。”說著,淚水順著臉頰落下。

林大概想不到這個脆弱的女孩會如此鐵了心愛他。

可還是堅決地說“沒辦法,我們必須結束,這樣下去不行的,你知道嗎?她已經自殺三次了,要知道我們這樣她又要去自殺了,再這樣下去要出人命的。我求求你,我們結束了,永遠不要再見了好不好?”

“不,不要,我愛你,我不要和你分開”藍藍哭喊。

下一秒,藍藍怎麼也想不到林居然跪在她麵前懇求她放了他。曾經和她愛得如火如荼的男人竟然為了另一個女人對她下跪。

“可是,你知道我多愛你嗎?”淚水濕透了臉,“是啊,她死就說明她愛你?隻有死才能證明愛你?林,為了你,我付出了多少,犧牲了多少,你就忍心這樣殘忍地對我?好,你說死才能證明愛你對不對?我現在就從你六樓窗口跳下去。”說著,藍藍就往窗口衝。

林一把拉住她,重重地把她摔在地上。藍藍頭撞到了櫥,頭痛欲裂。胸口發悶幾乎不能呼吸。

可她還是不顧一切要去死,她衝進廚房要找刀,林追出來。她又衝到衛生間,可門被林踹開了。林一把把她拉出來。憤怒地看著她,幾乎要把她吃掉。

藍藍已經幾乎失去知覺了,因為心痛把一切都淹沒。她無力癱倒下來。

睜開眼,她對林哭叫,“你救我幹嗎?你不是愛她?你讓我死好了,管你什麼事?”

“這裏是我家,”林對她咆哮,“不許死在我家裏,有本事你回家死!”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不是說愛我嗎?你不是說不愛淩嗎?你為什麼選她?為什麼傷害我?”

“好,我是壞男人行了吧!你當我是壞人好了,隨你怎麼想。我發現我現在不愛你了,行吧?我愛她,你滿意了吧?”

藍藍也終於瘋了,一心地要死,想盡辦法去撞牆。她徹底地絕望了。她不能接受林的話,她要死在林麵前,證明自己不比淩愛得少,她覺得自己死後林會知道她有多好,她要這個男人自責一輩子。

林被一向溫柔的藍藍嚇住了,他不得不暫時答應她,並把她送走。可藍藍清楚地感覺到,她以後再也沒機會到林家裏了。

回到家,藍藍又病了,頭被櫥撞得很重,所以,眼睛會時不時冒星,腳又碰腫了,真的很慘。父母都嚇了一跳。藍藍整整兩天人都迷迷糊糊,可她還是多麼地想林。她一直把手機放在身邊,總是覺得手機在響,可總是音信全無,她都快神經分裂了。有時候,她會恨自己不爭氣,因為在追她的男孩裏,各方麵比林好的多得很,她隨便就可以找一個,可她就是死死地愛林。

兩天後,藍藍拖著帶病的身體出現在林的公司附近,期待偶遇,因為她不敢直接去找他。整整三個小時,沒有遇見林。

笠日,藍藍還是忍不住出現在林的公司附近,整整一下午遊蕩,期待和林偶遇。眼看林下班時間快到了,藍藍知道這種偶遇的幾率是很小的。怎麼辦呢?幸好,林公司旁有一家麵館。而且麵館是落地窗的,藍藍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等林。

看著窗外人流湧動,藍藍思緒如潮,一抬頭,看見了林,林與落地玻璃窗擦身,視線正巧落在藍藍身上,四目相接。

林走了進來,“你等人啊?”

“對。”藍藍的聲音輕得很,因為,她發不出聲音,幾乎哽咽。

“等誰啊?沒等到?”林裝作不知道似地問到。

“你說我還能等誰?”藍藍抬起眼睛幽幽地看著林,淚水在眼眶中翻滾。

“哦,等我啊?”林淡淡地說。

還沒等藍藍的淚水滑落,林就迫不及待地說“可我還有事,要去見客戶,要不我們電話聊。”

藍藍已經說不出話。

林準備轉身,藍藍不知道這個轉身裏是否會有所依戀。

可藍藍的腳步還是下意識地跟著林。

“我去乘車”,林急急地說,“要不你跟我走到車站?”

藍藍點點頭,拖著還未痊愈的身體,跟著林走到車站。看著遠處公交車快要停靠車站,林準備上車。

“林……你……”藍藍叫住他。

林放下步子,轉身。

他們注視著彼此,曾經藍藍在他的眼裏找到多少眷戀,藍藍也堅信林曾在自己眼中找到溫柔與甜蜜,而那一刻,彼此凝望,如同滄海望著桑田,竟然失去了語言。

望著車子的遠去,藍藍覺得鬆了口氣。林卻開口“哎呀,我還有事,來不及了。”

遠處又是一輛公交車駛來,藍藍不知是不是上天跟她在開玩笑。

林上車,藍藍也上了車。

一路上,站在林旁邊,藍藍卻找不到任何安全感,總覺得眼前的男人離自己是那麼遙不可及。

林看著她,“怎麼會想到在這裏等我?其實我平時出單位,大多往左走,碰巧今天要辦事才往反方向,而且今天剛好準時下班,前兩天都是半夜才結束,這麼巧。”

藍藍已經泣不成聲了,不知道是因為上天都感動才讓她那麼巧地碰到林而激動,還是怨恨林對她的付出如此無知。

“你看,又哭了,你看到我就哭,我怎麼敢見你?”林拿紙巾擦去藍藍的眼淚,動作不再溫柔。“哎,我又欺騙我女朋友了。”藍藍真的想不明白自己如此傷心的時,林還能一遍遍地提著“女朋友”這樣刺激她的字眼。她實在不懂那個不久前林還說沒感覺的女人會一下子在林心中占據那麼大一片天地。

下了車,藍藍竭力地說服林不要離開自己,她說著同樣的話語,而語氣已經近乎央求。

“不行,”林的回答是斬釘截鐵的,“我說了我不能再背叛她了,你知道她去自殺後,我要花多少力氣來勸導她,哄她嗎?她的爸爸媽媽都要跪下求我了。你要我死啊……”

藍藍插不得嘴,隻是第一次看著林對自己咆哮。

下一秒,她再也抑製不住的委屈對著林傾倒,“是啊,就因為她要去自殺你就舍不得她,那我呢?隻有死才能證明對你有感情嗎?她的傷心讓人心疼,我的傷心誰來疼?你就這樣不聞不問,我是怎麼過的你知道嗎,關心嗎?每天對著手機傻傻地發呆,總覺得你會來電話,哪怕是一條短信也好。不管去哪裏都帶著手機,甚至是去洗手間都帶著,生怕錯過你任何電話,整天精神恍惚,總是覺得手機在響,可看來看去總是沒動靜,我快被你逼瘋了,你知不知道?好,你要我死你覺得開心,對不對?”

藍藍說著站到了馬路中間,左右的車從耳邊呼嘯而過,遠處的車燈打在她的臉上,藍藍扭頭看林,他沒有動靜。冷漠依舊,似乎在說“死又怎樣?我還是不會動搖的,我決定選她……”

回到了人行道上,林給她擦去淚痕,卻感覺不到昔日的溫柔與憐惜。

“我真的要去開會了,來不及了。”

“那我等你開完會。”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完,肯定很晚,你別鬧了。”

“我想和你見麵說話。”

“好了,我們發短信聊吧,不要見麵。”說著,邁步走進 W 酒店。

看著眼前這家超星級酒店,藍藍以前來過好幾次,因為裏麵的餐廳很不錯,以往藍藍都是高高興興地來吃飯的,可是……

藍藍選擇站在門口等,她要感動林,她想到林曾經等她的那次,她好感動,所以,她覺得自己這麼做林一定會感動。她給林發信息,“我在門口等你,因為你不肯見我,我隻好這樣守侯。”

風很大,藍藍不知道怎樣形容那高樓下一陣陣巨大的風,它刺痛臉頰的每一寸皮膚,沒有完全複原的身體直冒顫,連牙齒都哆嗦。林沒有回。

藍藍真的覺得痛心,她繼續發“記得你那次等我,我怎麼對你?你呢?今天是什麼天氣,我什麼身體狀況下我這樣等你……”

等林回複信息答應結束見她時,藍藍這才發覺自己已經在一個小時的風吹下沒有絲毫力氣了,叫上出租才意識到自己胃痛地厲害,痛到不能回去,直接讓出租駛向醫院。

藍藍居然還期待醫生給自己打個針就走,就去等林。可醫生堅持說服她吊針。

吊完針到家後,藍藍發覺自己弱到爬的力氣都沒有了。於是,給林發短信,那晚沒有見林。

第二天下班時間不到,藍藍又等在林的公司門口,她都不敢找附近的地方坐著等,生怕錯過林。

一個小時後,林終於出現,卻用冰冷的語氣告訴她“我要和她去看電影,你回去吧!”

“不”,藍藍叫到,“你怎麼這麼殘忍呢?我等了你那麼久,你忍心嗎?你對朋友也不該這樣啊?難道她連讓我們做朋友都不可以?”

“對,她不肯,她要我們徹底斷幹淨,她要我把你送的一切都扔掉,她看到你就會大哭大鬧!” “她,她,她,你滿口是她,你想過我嗎?”

“好了,我現在沒辦法跟你多說,她在等我看電影。”林扭頭就走。

藍藍跟了上去,“你跟她說,我們隻做朋友好了吧?你不方便說的話我自己找她說。”

“你不要去,她不會見你的。”

可藍藍依舊堅持,她相信同樣是女人的淩會理解她的心。

走到影院門口,林回頭告訴藍藍“我問過她了,她不願意見你,她已經進去了,我也要進去了。”

林看了看藍藍,轉身通過驗票處進入影院,他回頭看了眼藍藍,眼神裏透露著一絲不屑,似乎在說“我進去陪她了,看你怎麼辦?”

可是,下一秒,藍藍就決定買票“陪”他們看電影,並等電影結束和她談談。

來到售票處,工作人員問她“小姐,你看什麼電影?”

“就是現在放的。”

“小姐,我們好幾個放映廳,你要告訴我幾點的,什麼片名?”

“我,我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

“我,我……”

“你要看什麼電影呢?”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朋友進去了,我找他。”

“那你打個電話問問什麼電影?否則怎麼找?你不知道什麼片子,我就不知道給你哪個廳的票子。”

“他”,藍藍咬咬嘴唇“他不會接我電話的……那麼我可不可以找到他再買票?”

“不好意思,不可以的。買了票,工作人員才能帶你進去找。”

無奈,藍藍隻好花一百二十元買了兩張和林進場時間差不多的電影。

黑暗中,藍藍借著工作人員手電筒的光,在放映廳裏找到了林和淩。

影院裏人不多,藍藍選了他們後麵的位子坐下。

她坐下時,感覺到林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影院裏上映的是《黑客帝國3》。藍藍無心看,隻知道場麵都是打打殺殺,如同她內心的混亂。

看著淩有意無意地向林靠近,看著淩故意裝作害怕地撲向林懷裏,藍藍幾乎痛心到昏厥。

電影放映到一半時,藍藍胃痛的如刀絞,她想起自己沒帶藥,可她就是不願離開,她告訴自己,“我要感動林。我要他知道我的愛。我要堅持到電影結束。”藍藍捂著胃,不敢吱聲。直到痛得坐到地上。鄰座的人用一種訝異的眼神看著她好久。但是,藍藍還是堅持不走,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撐不下去,會不會昏倒在這塊冰冷的地上。但她想象,能為了林暈倒,暈倒在林麵前,林就說不定會像《天鵝湖》裏的王子救自己,那也值得。

這是藍藍有生以來看過的最漫長,最“難忘”的電影。

電影剛一結束,藍藍用力從地上站起來,還來不及開口,就看見林和淩已經快步地走在前麵,藍藍實在沒有任何力氣去叫住他們,隻好用力隨著他們方向走去,卻最終沒能追上他們。

藍藍想到之前林說過當晚要加班,於是,就傻傻地站在林的公司門口。好久,不見林。

藍藍一遍一遍給林和淩發信息,她隻想見林一麵。

雨開始下了,藍藍沒有傘,她告訴林“我沒傘,不會很晚回家,隻想見你一麵就走……”

雨越來越大,路人都把好奇的目光投給了這個黑夜淋在雨裏的女孩。

終於,林回了,“我今天絕不會見你的,你回去吧。”短短的信息如同雨天的響雷。

當藍藍撥下林的手機時,林已經關機。

很久,一個陌生的阿姨拍拍藍藍的肩,“小姑娘,沒帶傘啊?怎麼不躲雨?那麼晚不回去,你家人要急的啊。”

最後一句話提醒了藍藍。她立刻打車回家。

一進門媽媽就大驚失色“哎呀,囡囡,怎麼這麼濕?沒傘啊?怎麼這麼傻,不打電話到家裏叫你爸爸開車接你?不是和你同學看電影,她們都沒傘啊?”

委屈的淚水滑落。

“囡囡,怎麼了?怎麼哭了?啊?告訴媽媽,誰欺負你了?”

“沒,沒事”,藍藍吞下淚水,“有點累吧”。其實,她心裏最清楚自己的“病因”。

那晚,兩個好友前後從國外打來長途,“藍藍,你這次是怎麼了嘛?你現在怎麼這麼傻,他那麼好?你值得嗎?腦子是不是燒壞了?他什麼吸引你?富翁?帥哥?總統?原來的你不是這樣的,怎麼越大越糊塗?他是 TOM CRUISE 或比爾蓋茨也不用這麼追吧?姐姐馬上給你找個更好的。”

“藍藍,千萬別和自己過不去,天下好男人不止一個,你別這樣嚇我,你有那麼多人關心你,愛你。他又不愛你,愛你就不會對你這麼殘忍了,你要動動腦子,別往死胡同鑽,知道嗎?他真的愛你,自然會放棄那個女的來找你的,別去勉強。你又不差,別這麼失尊嚴,什麼時候變倒貼戶啦?”

說著說著,藍藍又一次淚水狂流。

在淚水中睡去。

沒多久,接到好友青電話,“藍藍,我的小可愛,我回來了,為了你,我特地提早訂了機票。我來陪你啦!我好想你。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過我回來啦,我的魅力總比你那個他大吧?”

“我,我……”藍藍又是被好友感動,又是因為林而痛苦,支支吾吾。

“哎呀,我什麼呀!告訴你,現在我回來了,有了我,不許你不高興,笑一個!”

不等藍藍開口青又說“從現在起,不許講他!明天我帶你去唱歌……”

接下來的日子裏,青白天的任何活動,隻要不是家庭活動都帶著藍藍。

帶藍藍去 K 歌、去新天地吃飯、去恒隆購物、去襄陽路淘小玩意、去吃日本料理、地中海小吃、熱帶甜品,逛遊樂場。不讓藍藍有任何機會胡想,的確這一招還算有用。可夜深人靜時,林的影子還是一遍遍攪得藍藍無法入睡。

我的故事還沒寫完,你是不是看得頭大了?總之,他不能娶我,因為那個她很脆弱,因為那個她很善良,因為那個她會自殺,因為那個她的第一次是和他,因為那個她的父母跪下求他,因為…… 她善良嗎?她善良的話為什麼看我暈倒時還拉他走?她善良的話為什麼對他說:讓她滾,去死?她善良的話為什麼連讓我和他見麵都不許?她每天查他手機,翻他短信,經常竄到他單位監視他,幾乎24小時電話追蹤。

她真善良。

記得她離家出走時我還幫忙尋找,記得她自殺我還內疚,我從不問她和他的交往。是我傻還是天真?

他說我很好,但是他有難處。什麼難處我不知道。

和她比,論學曆她中專,我本科在讀;論家境,我絕對不比她差;論外貌,我覺得我至少比她漂亮,不信的話我下次把我的照片和她的都發給你看……

我也寫了好久了,希望能先收到你的一些些回複。我希望您能給我些指示,這條路怎麼走下去。如果你忙的話可以打我手機聯係我……

藍藍

藍藍:

你若真心想聽我意見,那就隻有分手兩字,理由也無須我多說了。我想強調的是,那兩個字,應該是由你自己說出來!

看這樣的故事,真是讓人心痛的。為什麼要那麼軟弱地任人傷害?為什麼不給自己力量,讓自己可以主動地控製這一切?這就像身上中了毒針一樣,究竟是誰下的毒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在中毒以後自己拔去、自己消毒、自己為自己療傷,否則你很難痊愈。這個過程需要你自己很冷靜地告訴自己,要去麵對現實,然後一條一條理由分析給自己聽,就像做自己的牧師一樣。

在這個療傷的過程中也許你就會突然徹悟,可能遲遲不願分手的真實原因是覺得他竟然不選擇各方麵都更好些的自己,覺得憤憤;可能自己心裏也已經覺得累了,但總覺得已經付出這麼多了,不甘心就此放手……人隻有在認清事實後,才會生長出向過去告別的勇氣。

有句俗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一個空杯子裏當然容易倒進新的水,但是能夠主動提出分手的女性,並不隻是把原來的杯子倒空而已,而是自己在成長,在心智成熟的同時也增長了自己的魅力。

女人一生,不可能一成不變。當麵對突如其來的感情變故時,有人會變得心胸狹窄、心中充滿怨氣,也有人會變得瀟灑大方。這種天壤之別其實隻有一步之遙。如果你一直對那個處處不如你,卻能用自殺來留住他的女孩抱有敵意,久而久之,你也會變得歇斯底裏。可是為什麼不試試這樣想,你早一天離開他,你就能早一天恢複自己的純潔?

這兩種女人你都能輕易成為,還是盡量做一個可愛自信的女人吧,這才是我想說的重點。

走走

2

親愛的走走:

你好,收到你的回件我很高興。

真的很奇怪,你的郵件居然讓我一下子感覺到了陽光的味道,然後看著窗外,真的陽光很好。

我是一個為了愛情可以瘋狂的女孩,我今年20歲,你可能會覺得我是因為幼稚才如此傻。的確,歲月會改變很多東西,也許某一天傷痕累累的我不再會為愛去瘋狂,但是我依然對於這段歲月無怨無悔。

我故事裏的主人公林最後選擇了那個女孩,那個我自認為不及我的女孩。

她以自殺的方式取得了勝利,這是我不能理解的。

我的故事隻寫到一大半,你已經覺得我蠢到不可思議了吧。之後更離奇,我和朋友去夜店,喝了大半瓶CHIVAS REGAL,然後醉得稀裏糊塗,大哭,打電話給他,他陪了我,又離開。第二天告訴我很心疼我。我吃過安眠藥,隻可惜沒吃死。

我的好朋友都很擔心我,所以,我想我要好好照顧自己,畢竟我的朋友很愛護我。我最好朋友回澳洲了,走之前還是說不放心我。

為了他,我已經變得不像我自己了,原本的我傲氣,自信,年輕,透明。可是,現在……怎麼看都覺得自己蒼老了很多,笑容裏多了一絲哀傷。我也知道時間會讓痛好,隻是現在……我不懂自己為什麼那麼難受,也不懂自己為什麼那麼不理智,羞恥極了。原本在別人麵前我是個開心果,沒有心事的。可是自己卻不能開導自己。我不是寂寞,卻需要愛。

痛得想哭,卻傻傻地笑。

他媽媽見過我,也瞞著他和我單獨見麵過,他媽媽也不是很喜歡那個女的,覺得他對不起我。可是,他媽媽說他不肯說關於我的事,也不和他媽媽說自己的想法,也不讓他媽媽過問自己的事,所以不知如何勸他。

我今年20了,他29,和他比我是小,可是我卻要承受比他多的痛。

他可以想愛就愛,可以讓我對他愛到癡狂時,自己抽身,告訴我要結婚,新娘不是我。俗氣的故事,電影的情節發生在我生活中。他說,老婆不一定要找自己最愛的。什麼話?我不知道你是否成家,可否冒昧地問一句“你嫁的會不會、是不是你最愛的人?”

想和說的太多,隻是怕你聽煩了。

他發誓他最愛的是我,他說他騙我就死。我相信那時他真的瘋狂愛過我。我實在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麼。他是壞人嗎?

藍藍

藍藍:

他不一定是一個壞人,但他一定是一個花心的男人。想和這樣的男人交往,又不被他們傷害,就要先了解他們的想法。

先問你一個問題,“一個花心的男人”和“一個不花心的男人”,你會選擇哪一個?對於這個問題的回答,我相信幾乎全都是後者。但是再看看我們身邊就知道,和花心男人的交往,實際上卻占了大多數。

一個花心的男人,一輩子都將是一個花心的男人,無論他戀愛多少次,都會有同樣的結局。他們通常會很喜歡運動、胃口也相當不錯,很懂得享受美食、性欲通常也會比普通人強烈。而食欲和性欲,都是純粹生理的欲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出於動物的本能。花心的本質,也許不是出於一種精神上的需要,更多來自肉體上的需要。

那麼為什麼女人容易被這樣欲望強烈的男人吸引呢?我想,他們細胞的分裂和新陳代謝的速度都應該比常人快,也就是說他們永遠充滿活力。在工作中精神充沛、看待事物也是積極地勇往直前。總之他們充滿了生活的鬥誌,是屬於積極向上的那種人。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所以一個花心的男人,往往也是一個成功人士。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們會欺騙,會耍小手段,但不管怎麼說,在他們的體內,確實充滿了活力,是世俗中的強者。他們所花心的是不同女人的“性”。

在現在這樣一個競爭時代,缺乏戀愛條件的男人越來越多了,而那些花心的男人卻如同鶴立雞群般,吸引了許多同樣優秀的女性。我問過我身邊的一些朋友,為什麼會很輕易地被那樣的男人吸引?她們通常會這樣回答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我喜歡他的一切”。其實她們忽視了,她們隻是被那個男人的活力所吸引。

戀愛的過程就是把原本神秘的對方認識得一清二楚,一個花心的男人最大的問題就是,他不能很好地平衡肉體的需要和理性的選擇,他愛你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本性無法改變。

不過一個花心的女人和一個花心的男人本質上是完全不同的。女人花心,不是出於肉體的欲望,她們所花心的,其實是一種變相的征服欲望。這樣的人占有欲特別強,即使深深愛上一個男人,完全占有了他的心和身體,她仍然會覺得不安,如果不同時擁有另外一個人,她會覺得無法平衡,因為這樣的人內心極端孤獨。

其實花心的人,無論男女,他們的本性很單純,他們隻是無法從一個人身上得到心靈和肉體的滿足,和這樣不成熟的人戀愛並不會造成什麼損失,但是因為這種不成熟而傷害了自己,卻是不值得的。

女人在戀愛的時候,往往會把自己交往的男人理想化,一個花心的男人雖然充滿了活力,但是並不會為你的一生帶來幸福,還是和一個具備理性和知性、身心稍微欠缺活力的男人交往吧,那樣更容易得到幸福。

走走

* * *

愛與生命,都是不能被了解,隻能被記憶的。再親密的人,你知道的也隻是一些生活細節、習慣。那個人的靈魂,怎麼可能被了解?

20 我該堅持這份感情嗎?

1

走走:

看到你主持的欄目,讓我感到耳目一新:)其中你的好多話都給了我很大的衝擊。是不是你的閱曆比較多,還是曾經經曆過?嗬嗬。

我和我的女朋友已經分開五個月了。這其中我很想她,可是由於學業的問題我是不可能回到她的身邊照顧她的,於是我便期待,期待著回去的那一天的到來。可是有一天我上QQ的時候,我的一個好朋友對我說:她已經有了另一個了,你還是重新找一個吧!

我不相信,因為我們曾經說好的,說好一定要在一起的。可是她竟然重新找了一個?!

我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因為我覺得那是不可能的。可是……

記得我和她曾經一起在最冷的時候去吃餃子;她也在最冷的時候去外麵找我回來上課;也是在最冷的時候,為了我哭了。當眼淚滑過她的臉龐,我相信: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女孩。

可是眼前的事實會是真的麼?

我的姐姐和她交往8年的男友分手了,他什麼也沒給姐姐留下,可是姐姐把她所有的第一次都給了他的男友!姐姐哭得很傷心,她不知道為什麼她付出那麼多的一切瞬間竟然都化成了泡影。記得姐姐的腿因為給他燒開水而燙傷了,又碰到了一個庸醫,結果現在還是藥物過敏,時不時地就暈倒了。姐姐再也不曾期望什麼了,她想到了死。我每天都要安慰她。可以說她活得很苦。我把我的事情跟姐姐講了以後,她很平靜地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