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受傷吧。”
“沒有。”
“剛才怎麼樣了？”
“巡警來過了。”
“那那個小偷呢？”
“那個小偷說我想打他，巡警把我們兩個分開了，然後放他逃跑了。”文若夢仿佛毫不介意般道，“我怕和你走散，所以在這裏等你回來。”
文若夢一隻手拿著手機，另外一隻手清理著頭發上的灰塵痕跡，汗水從額頭到脖頸岑岑而下，本來那身校服襯衫是雪白的，但如今卻沾染上了大量的泥土，再加上手上的擦傷，一副狼狽至極的模樣。
“剛才那個女人怎麼說？”
“她說很感謝你幫忙，還想掏錢出來謝謝你，我想了想覺得不合適，所以就幫你拒絕掉了。”
“如果是我我就收下。”文若夢語氣十分冷淡，聽不出裏麵的悲傷或是喜悅，“天氣太熱了，至少能買兩杯水果茶。”
“我感覺你……”
“放心，我練過武術，我父母不讓，我自己想練的，所以沒有在逞強。”
“那就好。”
忽然間，文若夢臉色閃過轉瞬即逝的傷感。
“我這麼做很蠢吧。”
“誒？為什麼這麼說？”
“沒事。”文若夢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我隻是有點……”
“你做得很對。”
“但是我父母會狠狠罵我一頓的。”
“為什麼？”
“他們會覺得這種事情，不做也罷。”
“的確也會有父母這麼想。”秦風沉吟道，“畢竟自己的孩子的健康肯定是放在第一位的嘛……“
“上次我用我自己的零花錢給災區捐款的時候，他們罵我浪費錢。”
“這……”
“我不想成為他們那種人。”文若夢歎了口氣道，“拿國家的科研經費不幹活，每天隻想著如何克扣研究生們的補貼——哎，算了，不說了，說到了也沒用。”
“你不會的。”
“你也覺得我這樣做挺幼稚的吧。”
“沒有！”秦風果斷道，“幫助他人是一種很不錯的美德——”
“但是現在卻成為了一種恥辱。”文若夢臉上掛著淡淡的傷感，“我還記得，我小的時候，我看到一群小孩子在虐待一隻貓，用鐵絲抽打，用石頭砸，還放進紙箱裏麵用膠帶封起來，然後放在火上燒——那個慘叫的聲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這些人真的很過分。”
“我感覺，那些受害者和這隻貓一樣可憐，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我自己就是那隻貓。”
“沒事的——”
秦風剛剛想要伸出手，抱住文若夢那柔弱的身子，但卻被文若夢給擋了下來。
“你一定是以為，我現在需要的是憐憫吧。”文若夢慘笑道，“你其實也不過是出自自己的私心，想要得到我的好感罷了。”
秦風頓時僵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對不起，我今天有點……”文若夢仿佛是想為自己的行為解釋一般，但卻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哎，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沒事的，我可以理解的。”
“你不要再開口了。”文若夢臉上流露出了轉瞬即逝的嫌惡，但這細微的神情卻被秦風捕捉到了，“我……”
到了最後，文若夢還是沒有把話說完。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回到咖啡館，以至於整個下午，兩人的氛圍都在沉悶當中度過——
盡管文若夢從來沒有開口說過，但秦風可以非常清晰地察覺到文若夢對秦風那隱藏在禮貌的微笑和冷淡的神情背後的厭惡。
在經過了一陣更為尷尬的自習之後，秦風為了終結尷尬，於是隨意地招呼一聲，然後直接離開了咖啡館。
“怎麼會這樣呢……”
積累了大半的好感度量條，在這一刻徹底掉落回零點。
甚至已經到了負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