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天空中看不到半點光明。
一個麵色慘白的少年踉蹌前行,身後一片血路,蜿蜒成溪。
他衣衫碎裂,渾身是血,多處傷口深入骨髓。
若非眼中執念不滅,憑借這副殘破的身軀,早就魂歸天外。
噠!
噠!!
噠!!!
高跟鞋踏在青石板路上的細碎聲,由遠到近。
一個女子低沉婉轉,哀怨久絕的嗓音緩緩飄來。
“祈求紫微大帝庇佑我夫君張良諸事不順!”
“祈求文昌帝君庇佑我夫君張良癡笨呆傻!”
“祈求長生帝星庇佑我夫君張良不得好死!”
她的話語分外誠懇,如同賢惠的妻子誠心懇求神佛庇護丈夫。
但她吐出的話語,卻惡毒到讓人膽寒。
少年麵色一緊,想加快腳步,但殘破的身軀卻已經堅持到了極致。
他眼神黯淡,隻能無奈的將手探向腰間,摸索出了一顆散發著悠悠光澤,仿佛水潤萬物的珠子。
噠!!!
噠!!!!
噠!!!!!
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近!
眨眼間那女子已經來到少年身後,口中誠懇而又怨毒的呢喃道:
“祈求滿天神佛!諸天萬靈!庇佑我夫君張良!永世不得超生!”
“噗嗤!”
話音落地,一柄利刃穿過了少年的胸膛,濺出一朵血花。
一柄森然長劍,若銀河流轉,其中可見星光明滅。
隨後那長劍轉動,將少年的五髒六腑瞬間攪碎,磨滅了他最後一抹生氣。
唯他死前,眼向蒼穹,空中烏雲飄散,露出點點星芒。
……
“嘩啦啦!”
雨落如幕,綿延不絕。
豆大的雨水硬生生落下,幾乎砸的人麵皮疼痛。
一個麵色慘白的少年躺在雨中,修長的睫毛顫抖,露出一雙漆黑如墨的雙眼。
他並未在大雨中麵露不適,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困惑。
“這裏是哪裏,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少年抿住蒼白的雙唇,依稀記得別人稱呼自己為張良。
其餘之外,別無印象。
他抬眼打量四周,大雨幾乎遮掩了所有光線,朦朧了天地。
唯有一盞孤燈存於大雨之間,幽暗昏黃,卻帶來了莫名的安全感。
張良勉強支撐起身體,卻感覺到身體內一片空虛,似饑餓的難受,但並不渴求食物。
他踉踉蹌蹌的向著孤燈的方向走去,透過雨幕,總算看見了一棟巨大的建築物。
外表刷著潔白的牆皮,在雨水的衝刷下落下不少碎屑,露出其下斑駁老舊的牆麵。
一盞早就熄滅的紅色霓虹燈,組成了一個十字架的形狀。
在旁邊,用日語工工整整的寫著。
【山口醫院】
“原來這是醫院?”
張良有些困惑,自己並沒有學過日語,但那些陌生的文字映入眼簾,卻自然而然的懂得了其中意思。
此時一陣寒風吹過,但雨點卻少了些許,他感覺到些許寒冷,準備推開醫院玻璃製的大門進去避雨。
大門的玻璃上卻倒影出了一張慘白的麵孔,烏黑的雙眸漆黑如墨,看不見半點表情。
張良並沒有被自己怪異的麵孔嚇到,卻明銳的注意到,自己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