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遠的國土的懷念者, 我,我是寂寞的生物。 假若把我自己描畫出來, 那是一幅單純的靜物寫生。 我是青春和衰老的集合體, 我有健康的身體和病的心。 在朋友間我有爽直的聲名, 在戀愛上我是一個低能兒。 因為當一個少女開始愛我的時候, 我先就要栗然地惶恐。 我怕著溫存的眼睛, 像怕初春青空的朝陽。 我是高大的,我有光輝的眼; 我用爽朗的聲音恣意談笑。 但在悒鬱的時候,我是沉默的, 悒鬱著,用我二十四歲的整個的心。 (載《小說月報》第二十一卷第六號,一九三○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