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輕眉哭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她已經沒有淚水再流。
“飛謎,都是我,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不是我一定要當這個什麼警察,你就不會死,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的,在那個世界裏,我也會陪著你。”燕輕眉看著我已經蒼白的臉,自己擦擦眼淚,還露出一絲慘然的笑容,“飛謎,我比方容她們幸福,畢竟今天我可以跟著你一起走,沒有人再可以分開我們。”
說完話,燕輕眉從我的身上摸索著拿出那把刀子,慢慢地將刀尖頂在自己的心髒處。
“別!”就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候,我的一隻手突然抬了起來。
“啊?”燕輕眉被我嚇了一跳,這一驚非同小可,她手裏的刀子都掉到地板上。
燕輕眉臉色頓變,看著我抬起的那隻手,嬌美的五官不停地抽搐著。
我躺在燕輕眉的懷裏,竟然慢慢地露出笑容,然後兩隻眼睛也睜開了,雖然目光稍稍有點失神。
“小眉,我,我,我還沒死呢!”
“啊?飛謎,你沒死?飛謎------”大悲大喜之下,燕輕眉再次控製不住自己,猛地撲在我的身上,又哭上了。
“哎喲,小眉,你,你輕點,我得止血,不然真死了!”燕輕眉太用力了,讓我不禁痛呼出聲。
“哦,對對!”燕輕眉已經快被現實的劇烈變化搞成神經病了,坐起來,用力地點點頭。
“快,給我包紮,包紮上!”我咬著牙強自坐起身,指指自己身上的那個彈孔。
“好,好,你等著!”燕輕眉顫抖著兩隻手,從自己的身上撕下兩塊布條,包紮在我的身上。
“包紮用力些,不然血止不住,我們還有事要做!”我喘著粗氣,囑咐燕輕眉。
“好,我用力,我用力!”
“啊----”燕輕眉真不客氣,讓我忍不住再次痛呼起來。
燕輕眉心很細,仔仔細細地把我的傷口包紮好,看到血還在流,就從旁邊屍體地身上又撕下很多布條,裏三層外三層地給我包上,直至看不到血再流出為止。
“為什麼會這樣?”燕輕眉包完我的傷口後,愣愣地問我。
“黑豹他根本不想殺我,他的那一槍打得很巧,從我心髒下麵的空隙處穿過。每個人身上的這個地方都有一個空隙,血管很少,組織也很少,就算被子彈穿過也不會有事。這本來是我們狙擊手的知識,但是我曾經教過黑豹,嚴寂隻是爆破手,他並不知道這件事。”血止住後,我的氣息總算慢慢平複下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飛謎,那我們走吧,我們離開這個地方,我們再也不來找什麼燕子老大了!”燕輕眉想想剛才的事,就餘悸仍驚,像一隻鵪鶉,灼灼地望著我的眼睛對我說。
“剛才,黑豹開槍前向我做過手勢,他也是要我走。但是,小眉,我們不能走,絕不能走!扶著我,我們先下樓再說。”我咬著牙,倔強地站起身,又把燕輕眉小心地拉起來。
燕輕眉已經完全沒有主意了,聽我這麼說,也隻有和我相互攙扶著,從這個小閣樓裏順著樓梯小心地爬下去,又下到一樓。
看來寨子裏真地出大事了,這個大事就是火勢太大了,剛走到樓門口就感受到熱浪撲麵。這個樓裏樓外已經沒有守衛,估計有守衛也都去撲火了。
“我們去哪裏?”燕輕眉聲音輕輕地問我。
“去那裏!”我虛弱地抬起一隻手,指向大火處。
“什麼?去那裏?”燕輕眉愣住了。
“嗯,這麼大的火,而且這麼長時間不但沒撲滅,反而越來越大,肯定是有人刻意放的。我們去看看,到底是誰在放火!”我點點頭,扶著燕輕眉不由分說就挪動腳步向大火那邊走去。
向大火處越走越近,我也感覺越來越奇怪。怎麼沒有撲火的人了?就算這火撲不滅了,也應該有人來試試啊,沒道理一個撲火的人都沒有的。
和燕輕眉走到實在無法再走的時候,我的耳邊隻有火聲,沒有任何人聲,好像全寨子裏的人都死光了一樣,放眼望去,亮如白晝的火場周圍竟然隻有我和燕輕眉兩個人。
“怎麼會這樣?這裏的人都哪裏去了?”燕輕眉也發現異常了,自言自語著。
我想了想,推開燕輕眉,在熱風在招招手,然後把鼻子盡量向前伸,猛烈地嗅了兩下。
在大火帶來的熱浪裏,我嗅到了一種味道,一種惡臭的味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小眉,我們有幫手來了!”我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若有所思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