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貴惱羞成怒,舉槍朝著沈衛射擊。
那一枚子彈,飛速劃過,卻被沈衛猛然握在掌心中。
沈衛笑嗬嗬的將子彈殼扔在地上,也不惱怒,“你說你們圖什麼呢?雖然在聯邦工作,卻一輩子都得在這深山老林裏,若是普通人,倒也算了,偏偏還是槍師,荒廢了一輩子。”
“本來當初成為槍師,都是想人上人吧!”
“結果現在呢,買不起車,還不起房貸,日子過得緊巴巴不說,槍師的修煉資源還少的可憐,老婆孩子還得跟上受苦。”
“你們活得還不如普通人。”
潘貴等人臉色鐵青。
很多槍師麵紅耳赤,憋屈的抓耳撓腮,想要極力反駁沈衛的話。
可偏偏……
沈衛說得都是對的!
他們這些看守監獄的槍師,都沒什麼關係。
當初進不了南武團,就隻能加入聯邦,被分配到了深山老林,成了監獄看守,用著聯邦的裝備,每半年聯邦提供一兩瓶槍師類藥劑,拿著不高的工資,就這樣幹了許多年了。
不出意外的話,以後的許多年,也就是這樣了。
如果能加入財團什麼的,他們也不會來這兒了。
槍師與槍師之間的差距和命運,那比槍師和普通人的差距還要大。
一眾槍師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或許是因為沈衛的話,想起了曾經的雄心壯誌,又或許因為那些話,想起了潦倒半生的歲月。
尤其那幾位沒錢買房的年輕人,連女朋友都找不到,更是聽了沈衛一席話,紅了眼眶。
他們成了槍師,卻連普通女孩兒的彩禮錢都給不起。
生活,難啊!!
“給你兩個選擇。”沈衛說,“打開我這扇牢籠,我能帶給你們美好的生活,大量的槍師類藥劑,一人上百萬的好處,足夠改變你們生活。”
“或者,你們現在掉頭離開,回去告狀,什麼也得不到。”
一群人沉默了,大家都看向了潘貴。
那幾位年輕槍師,眼眸裏流露出一絲期待來。
他們比不上潘貴,在南城有自己的房子,他們連還房貸的權利都沒有,沒老婆沒房,每個月還月光,他們也想找老婆,有房子。
潘貴沉默了許久。
他看向沈衛,“我們把你放出來,我們也是死。”
這不光是待遇的問題。
一入聯邦,終生聯邦,他們沒法去別的地方,也不能放走沈衛,這和自己的生死掛鉤。
眼前這位年輕人,或許有著通天的本事,但比起聯邦這座大山,他可就太渺小了。
他們當中的很多人,以前也不是沒想過離開。
隻是辭職的代價,實在太大!
被聯邦拉入黑名單,去任何地方都不好討口飯吃,南武團那些更不敢收留。
這也是為何,聯邦待遇雖比起財團、地方槍館低得多,卻沒有槍師敢離開的原因之一,付出的代價,他們這些普普通通的槍師,承受不起。
除非有一天,能到達更高境界。
到那時,不管在聯邦還是去別的地方,待遇都高的可怕。
沈衛緩緩笑道,“我不是讓你們離開聯邦,你們也沒必要離開,我可以保證你們絕不會有事,但估計你們也不信,那我也沒必要多說了。”
說著,他擺擺手,“你們可以走了,去告狀吧!”
潘貴幾人彼此互相看了一下。
他們站在原地,猶豫了很久。
潘貴想到了自己的小兒子,還在上幼兒園。
有一次問過他,“爸爸,你明明是槍師,為什麼我們住這麼小的房子啊!”
他還想到了自己的妻子。
為了幾塊錢的菜錢,和菜市場的大媽爭吵,當時他在場,著實覺得丟人寒酸。
人在一二十歲,感受不到生活的艱辛。
但到了三四十歲,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紀,便知何為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苦楚。
潘貴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我們不用離開聯邦監獄?”
“不用。”沈衛斬釘截鐵的說。
“我們也不會被發現?”潘貴問。
沈衛,“不會。”
潘貴顫抖的說,“你要是騙我們,我們也會揭發你,到時一起死!”
沈衛笑著點頭,“可以。”
潘貴顫抖的走到了死去的範滸明麵前,他的這位上司,全身上下,已是千瘡百孔。
他蹲下來,取出他腰間的鑰匙。
那把鑰匙被染滿了鮮血。
“對、對不起,部長,您孩子和老婆住著別墅,我、我孩子和老婆還擠在破舊的樓房,我、我也想掙錢啊!”
潘貴結結巴巴的對著地上的屍體說了幾句話。
他用力閉上眼,狠狠咬了咬牙,將手中的鑰匙,甩給了牢籠裏的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