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雨平原,幾顆孤寂的雜草在不動聲色的看著遠處奔來的馬匹和騎在馬匹上的人或者那種不能稱之為人卻又隻能以人稱呼的東西,不多時它們就會被那些驕奢的碗口大的馬蹄子踩在腳下趴在這片養育它們幾千年的土地上,這大概就是它們的命運吧,這裏給了它們開始,最後又是這裏終止了它們的開始。
遠處的那一堆馬匹漸漸近了,才看清其實那根本稱不上是馬或者可以稱為是一種也用四個蹄子奔跑的動物,更確切的說那是一種貌似地龍的存在,它們擁有這粗壯的四肢和恐怖的身軀,身上更是包裹著一層魚鱗狀的盔甲,它們的體重更是恐怖的達到一噸多的級別,奔跑起來隻震的整個傑雨平原都為之晃動,它們被稱之為死域之龍,在死域之龍之上則是死域戰士,
雜草最終被踩翻在傑雨平原已經很少有雨濕潤過的土地上,彎倒的那一刻它們都感覺到十分的疼痛,但在貼近這片哺育自己多年的大地上它們又是那麼的心安又是那麼欣慰,這也許就是落葉歸根吧,可能在這幾顆雜草的最後時刻應該是這樣想的。
“噓···”待那些死域之龍留下的許多灰塵在肆意消散時一道瘦小的身影敏捷的從左側一處凹地翻身上來,緊接著上來另一名男孩。
“小丁,你為什麼總這麼急躁呢?要是他們再回來怎麼辦?”後麵上來的少年有點惱怒的斥責著比他先露出身的少年,那個少年顯得比他矮小,或者沒有他那麼成熟,少年聽到他的話之後回過頭對著滿麵慍色的少年列開口頑皮的笑了。
“還笑?”後麵的少年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這場虛驚在那個少年頑皮的笑容裏很快便消散了,他們兩個很快便淡忘了剛才的危機,再看這兩個少年,一個約莫有十四歲左右,另一個則稍微大點,從他的眼神和穩重的姿勢上不難看出,他應該是哥哥,也就是斥責的那個少年,那個被斥責的則是弟弟了,這兩人分別穿著同樣顏色的褲子,上身是兩件幾乎一模一樣的青色長袍,哥哥叫陶小丙,一雙眼睛猶如黑炭一般漆黑,他的膚色呈黃色,一張臉則是透滿了穩重成熟,而弟弟名為陶小丁,他有著一頭讓人過目不忘的銀色長發,還有一雙幽蘭色的眼睛,那雙眼睛時時刻刻都能讓人頓生憐意,似乎誰都不可能也無法傷害到擁有著這雙眼睛的主人,弟弟的臉色很蒼白,或許是疲憊所致,但若是少了那絲蒼白,他絕對是不可多得美少年。
“走吧,諸澤城應該在那邊,順著這條路再走半個月應該到了,”哥哥陶小丙稍停一陣向遠方張望了一陣,確定方位後對在一旁靜靜站著的弟弟說道,弟弟沒有言語,一雙泛著幽蘭色的大眼睛閃著希冀的目光看著哥哥,狠狠的點點頭,可以從他的眼神中看到,對於哥哥,他是絕對信任的,因此根本不會有任何的質疑。
哥哥裂開嘴癡癡的笑了,用手慈愛的摩挲著弟弟銀色的頭發,然後輕聲說,“那我們快走吧,”說完他便邁開步子向前走著,弟弟則是安靜的跟著他的腳步,前方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抵達他們想要去的地方,那便是諸澤城,諸澤城,據說是人族最後的樂土,在那裏沒有死域的騷擾,有的隻是和平、安詳和溫飽,或許此時他們別的都不向往,他們最向往的則是溫飽,能吃一頓可口的飽飯這就是他們此時最大的心願。
薩奇從諸澤城出來後一路向西,他不敢停留,現在的諸澤城王可不是昔日還對自己言聽計從的王者了,在死域一族到來之際就已經決定了自己的地位,這個世界已經變成完全由死域主宰的世界,而死域的世界已是不需要有這樣的人族預言者,或者是不必要有這樣的人族預言者存在,也可以說,他的存在是多餘的,至少在諸澤國王者心裏是這樣想的。
諸澤城向西行便是曾經富饒的傑雨平原,那裏曾經有著數不清的飛鳥和無法估量的野獸,那裏是它們的天堂,也是唯一人類很少涉足的地方,可現在的傑雨平原已是變得荒涼寂寞,飛鳥早已被死域擄為死域之鳥,而那些猛獸也都被死域一族馴化,它們都背叛了與它們共同生存多年的人族,變得完全誠服與那些死域,這當然包括它們昔日和藹的外表,可現在不知它們都去了什麼地方,留下這座光禿禿的傑雨平原在暗自哭泣,或許武力才是臣服最好猛藥吧,昔日的它們可是誓死不會離開這裏的,薩奇心裏暗想著那些以往的過去,但這些終究是無法回來的。
薩奇的銀鷺馬一路飛奔,馬蹄聲在空曠的傑雨平原上“得···得···”的叫著,似乎是在向這片昔日自己不輕易涉足的地方發泄著自己征服的快感,又或者是在向這片地方叫囂著,薩奇此時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考慮馬蹄的聲音,他急著要找到自己預言中的那個孩子,那個能講神語的孩子,那個能拯救全人類的孩子。
小丙和小丁就這樣時而疾走時而又緩緩的前行著,小丁是啞巴,而這一切小丙總是感覺自己負有相當大的責任,好像弟弟的啞是自己造成的一樣,那怕他知道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過錯,可在他心裏還是會常常因為弟弟的不會說話而讓自己內疚,所以在父母被死域擄走之後他就依然決定要撐起這一切,最起碼要讓弟弟真正的長大,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裏生存下去,為此那怕自己是要用生命去為之守護。
陶小丁大概是走不動了,用手扯扯哥哥身後的長袍,然後停住腳步噗通一聲坐在滿是塵土的傑雨平原上。
小丙回過身看看弟弟,便明白是怎麼回事,自己也委實是走的累了,能堅持到現在全靠自己的毅力,見弟弟坐在地上也就不再說什麼,靠著弟弟也坐下了,整整一天了,兩人又是水米未進,看著弟弟幹裂的嘴唇和蒼白的臉頰,小丙的心不禁痛了起來,此時屬於他自己的那一片饑餓倒是很快的消失了,小丙還沒有休息多長時間,便起身往不遠處極目能看到泛著些許綠色的地方走去,小丁當然知道哥哥是要做什麼,急忙起身尾隨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