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門口。
毛小二抽了幾支煙分給保衛人員。
離去後教導：“我們采購科的人，會經常和後勤部以及保衛科的人打交道，所以說這兩個部門的人能不得罪就最好不得罪。”
“不然，要是有時候我們多帶一些東西，對方攔住了，我們也隻能吃啞巴虧。”
陳國強聽出其中的深意，詢問道：“多帶一些東西？我們帶的是公家的物資，他們還敢扣押不成？”
“咳咳。”毛小二被煙嗆了一下。
他有些幽怨的看過來：“少來這套，來采購科的人心裏裝著什麼心思，誰不知道啊？不都是打著下鄉采購的名義，然後卡一些油水嘛。”
“不過這話你可不能亂說出去，畢竟這是走公家的賬本。”
“了解了解。”陳國強遞上一根煙，為自己先前的行為道歉。
同時繼續問道：“二哥，那既然是走公家的賬，大家這麼做，不怕……”
說到這裏，他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毛小二接過香煙，臉上露出淡淡的愁容之色：“沒辦法啊，大家都是拖家帶口，要養家糊口的。這事其實也是科長默許的，不然誰敢這麼做？”
“不過你要記得，萬事都不能做得太過分。否則上麵查下來，大家都得遭罪。”
“不僅僅是我們采購科這樣做，你以為後勤部，保衛科和放映室那些人是好人嗎？大家半斤八兩而已。”
聽完，陳國強心裏就有底了。
看來不僅是采購科的人會利用職務之便給自己謀取福利，其他部門的人也是這麼做的。
隻是大家都有不成文的規定，不說出來，不拿太多。
“這個叫……叫什麼來著？我想想啊。”毛二撓了撓頭，努力回想。
很快，他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這就叫損耗，明白啥叫損耗不？就是在運送過程中，不慎掉了一兩樣不值錢的東西。”
“就像金子重新鑄造，十斤隻剩九斤九一樣。”（1959年，一斤十六兩就被改為了一斤十兩。）
“噢，懂了。”陳國強一臉欽佩之意，仿佛是在佩服對方知識淵博一樣。
這下，毛小二的內心被極大的滿足。
“你可以拿一點點，也可以自己花錢買一些。但不管是哪一種，都不可以做得太過分。”
“記住，投機倒把的事不要做。”
他不忘提醒。
陳國強明白他的意思，趕忙應下。
所謂的損耗，就像傻柱從食堂帶飯菜回家一樣。
而利用職務之便給自己買東西，就像去鴿子市買東西。
嚴格來說，這兩種都不算投機倒把。隻是被抓到的話，可能會被記大過和處分而已。
有的人可能會問，既然還要花錢買，為什麼不去供銷社呢？
因為去供銷社買東西，不僅要錢，還要票。且有的東西，不是你有票有錢就能買到的。
去鴿子市買東西就不一樣，隻要錢不要票。采購部的人下鄉利用職務之便給自己買東西，也不需要票。
故而這種行為是被禁止的。
隻是這兩年屬於自然災害時期，家家戶戶都吃不飽。所以上麵對於這種情況，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被當場逮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