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夜色漸濃,無風也無月。
洛思玉將一盆蘭花放在了窗前,然後靜靜地站在窗前,等候著來人的到來 。
很快,一陣輕風吹過,燭台上的蠟燭光明明滅滅。
在林衡之從屏風之後走了出來的那一瞬間,熟悉的腳步聲響起,洛思玉眸色微動,背對著他,緩緩開口道,
“衡之,你幫我救一個人吧。”
林衡之走到她的身後,輕輕地環住了洛思玉的細腰,微微低著頭,在她的頭頂上落下了一吻。
“好。”
洛思玉的神色微緩了幾分,她望著窗外夜空之上沒有一絲光亮的暗色,思緒有些飄忽。
而林衡之則是垂著眼眸,望著懷中的人兒,輕歎了一口氣,隨後將人抱得更緊了幾分。
“阿玉,你可以試著相信我……”
洛思玉怔了一下,心中有一瞬間的茫然,試著相信他?
片刻之後,她的眸光寸寸冷了下去,依舊沒有開口。
不,她可以相信的隻有她自己。
因為身處絕境時,無人能救她,她唯有自救。
就像前世,她落到那般田地,連她的親生母親都無法救她。
……
第二日,
林衡之在洛思玉的幫助之下,易容成了暗中給太後看病的那個太醫,然後取代那個太醫去椒房殿給太後看病。
洛思玉坐在自己的寢宮之中,時不時地望著太後所在的椒房殿的方向出神。
而那邊,林衡之在宮女的帶領之下,提著藥箱彎著腰,進入了太後的寢殿。
秋芳上前為太後掖了掖被子,“娘娘,胡太醫來了。”
太後蹙了蹙眉,本想要說些什麼,卻突然猛烈地接連咳了起來,“咳咳咳——”
秋芳瞳孔微縮,連忙從懷裏掏出一塊帕子為太後擦拭嘴角,太後身體瞬間一僵,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於是她緩緩打開帕子一看。
大紅色的鮮血將帕子染紅了一大片。
秋芳的眼底滿是震驚,“娘娘……”
“胡太醫,快,快給娘娘看看。”
林衡之的目光落在太後蒼白而沒有絲毫血色臉上,以及那塊觸目驚心的鮮紅上,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聽到秋芳叫他之後,他反應過來,於是連忙上前為太後把脈,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眉頭越擰越緊,突然,他猛地抬頭望著太後,眼底滿是震驚。
太後她……她已經油盡燈枯了。
依他的醫術,也隻能延長太後的壽命幾個月,哪怕是師父來了,也無法救得了太後。
林衡之眸光一沉,不,他不能讓阿玉失望,他一定會找到辦法救治太後的,對,一定會有辦法的……
“胡太醫,娘娘她的身體如今怎麼樣了?”
秋芳連忙走了上來,急切地問道。
太後的神色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依舊淡淡的,“秋芳,別為難胡太醫了,本宮的身體,本宮自己清楚。”
林衡之緩緩開口,“太後娘娘放心,微臣一定會找到辦法盡力救治娘娘的。”
隨後,他語氣頓了頓,遲疑地開口道,“隻是娘娘日後,可千萬不要再服用有些藥物了,那些藥隻會加重娘娘的病情。”
太後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眼前這個一直負責自己身體的胡太醫。
她熟悉的胡太醫,可不是這樣的,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應該很清楚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