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進水裏的一刻立時有一雙手拖住了李初瑤，她本能地纏上來人，八爪魚似地抱住了他。
下一秒，人就被帶著飛出水裏到了岸上。
“蘇慕北…”李初瑤嗚地一聲靠在他懷裏。
蘇慕北摟著李初瑤往車上走，上車時李初瑤看了一眼河裏，李清悠被一位船夫救上了船，她渾身淋著水，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的方向。
鄭淮思猛地收了折扇，臉上仍然掛著溫溫和和的笑容，笑意卻已從眼底消失。
玉生立即趕著馬車回府，車內傳出李初瑤的聲音：“你幹嘛！幹嘛脫我的衣服！”
玉生老臉通紅，恨不得抬起自己的袖子遮住，隻能目不斜視，裝作沒有看見路人的眼神。
蘇慕北扒掉了李初瑤身上的濕衣服，用車內的毯子裹住了她。
“一直穿著濕衣服會受涼的。”他說罷往後退了退，以免自己身上的水沾濕她的毯子。
李初瑤愣了一秒，紅著臉低聲說：“你的衣服也濕了。”
蘇慕北：“我身體好。”
李初瑤把臉藏進毯子裏，“可是我這樣等會怎麼下車呀？”
“抱你走。”
她抬起眼睛，臉上熱騰騰的，把目光轉向馬車外。
蘇慕北的馬車離開後，李清悠被那位船夫劃船送到了岸邊。
她給船夫付了錢，道了謝後低著頭往酒樓裏走。
她渾身都濕透了，白衣上還掛著幾縷水草，頭發淩亂地貼在身上，走過的地方濕了一路，看上去狼狽不堪。
路上的行人紛紛側目而視，悄聲議論著。
“看呐，那不是李清悠嗎？”
“是啊，方才掉進水裏，蘇府的公子看都沒看她一眼呢。”
“嗨，活該，當初蘇公子對她情真意切，心裏眼裏隻有她一人，她是如何待別人的？差點把蘇公子害得家破人亡啊！”
“聽說，她背叛蘇公子那天，蘇公子還巴巴地等在鄭府門前呢，直到看見她和鄭淮思一起出現才死心。”
“鄭淮思不就在那酒樓上坐著嗎？方才李清悠掉進水裏，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現在都沒下來呢。”
李清悠加快腳步走進酒樓上了二樓。
鄭淮思看見李清悠時滿臉關切地抬起手裏的折扇，欲起身走過去。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李清悠已經走到了他跟前，於是他又坐下了。
“清悠，你沒事吧？”他的聲音有一種綿綿之意，很是溫和，謙遜。嫁給蘇慕北的那一年，她每天都在想如果是這個聲音在和自己說話該多好。
可現在，這聲音聽上去卻有些令人發冷。
也許是自己身上浸了河水？
她渾身淌著水，沒有在座位裏坐下，就那樣垂首立在鄭淮思麵前。
鄭淮思道：“方才見你落水，我立刻派青竹去救你，誰知你卻被船夫給救上來了。”
李清悠微微頷首，“多謝公子關懷。”
“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鄭淮思看向她，含笑問道：“你妹妹與你說了什麼？”
“她失憶了。”
李清悠的身子打了一個冷顫，冰涼的濕衣服緊貼在身上，像是被一層寒冰給裹住了一半。
鄭淮思疑惑地問：“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