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滿是淚水的臉看向他，被他臉上的陌生震住了，不由得鬆開他退了一步，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蘇慕北審視著她臉上的那些淚，以一種無所謂卻又帶著幾絲嘲笑的口吻說道：“你確實沒有機會了。我不是那個蘇慕北，我隻不過有關於他的記憶。學醫也是因為對他的事感到好奇，想找到那個成為了他執念的女孩子而已。”
“什麼意思…？”
“你消失以後，他察覺到李初瑤身體裏的那個靈魂不再是你。他瘋了一樣地找你，幾乎把自己所能接觸到的人都調查了一遍，但這遠遠不夠，他需要更大的權勢和地位，這樣他才能踏足更多地方，不受任何阻撓地去找你。哪怕把整個世界翻過來，也要找到你。”
李初瑤壓抑著自己哽咽的聲音，蘇慕北的身影被她眼眶裏的淚水暈染得模糊起來。
“他籌劃了三年，這期間他一邊找你一邊組織了一支自己的隊伍，第四年，他的隊伍潛入軍隊策反，攻進皇城，他成為了炎之國的王。即便他已經站在了頂峰，能俯瞰整個世界，他仍然找不到你。於是他遣散了整個炎之國，命令所有的人離開炎之國，去找符合他所說的那個人。人們都認為他瘋了，連夜拖家帶口，打包行李逃離了那裏。”
李初瑤坐倒在地上，把臉埋進膝蓋間，肩膀劇烈地抖動起來。
“後來，他回到了蘇府，一個人在早已空無一人的，破敗的府裏終日遊蕩。”
蘇慕北走到椅子裏坐下，目光放在那些報紙上，“我把他的記憶整理了一下，那個女人的言行舉止，還有在她的提示下做出的那道蛋撻，她應該是個現代人。而她最初在蘇府的一些奇怪行徑，都有一個目的：跟別人吵架，希望對方把自己氣暈。最後她也是在與蘇慕北的爭執中暈倒然後消失了。我猜她在現代應該是昏迷狀態，當時我搜集了很多醫學上的昏迷案例但都一無所獲。後來索性學了醫，沒想到遇到了你。”
他轉向林初初，“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直到那天你醒了過來，我有一種預感，你就是那個女生。”
林初初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他。
他的語氣怎麼像是要跟她劃清界限一樣…
“既然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也沒什麼可好奇的了。”他站起來往門口走了兩步，“你可以走了。”
林初初從地上爬起來，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抽噎著往門口走。
蘇慕北望著她的背影，隨著她的腳步愈來愈接近門口，他的眉頭也越來越緊鎖。
林初初忽然轉身看向他，他猝不及防，還來不及收起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有些怔愣。
“蘇慕北！！你果然在騙我！你根本就記得我，不是什麼其他人的記憶，是不是！！”
否則他怎麼會用那麼惱怒的眼神看著自己離開！他明明就還在生自己的氣，氣自己離開前對他說了那些話，令後來的他痛不欲生，痛到發瘋……
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哭聲，不顧一切地跌跌撞撞地奔向他，死死抱著他嚎啕大哭。
“蘇慕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僵硬許久，雙臂漸漸收攏，把她纖瘦的身子箍進自己懷裏，把頭埋進她溫軟的脖頸中，聲音沉悶，帶著一絲顫抖：“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對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