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皮又癢了?”晏辭睨了一眼。
楊懷寧屈指彈了下試卷,薄薄的紙張發出撕拉一聲兒,陰陽怪氣的學著化學老師的音調說:“哎呀,我看哪女生在這方麵就是不如男生,死腦筋,腦筋轉不過來。”
這句說完,楊懷寧又恢複了正常音調:“等下他又要拿我們班男生和女生說事了,煩不煩?”
“神煩這套,又不是家裏有皇位要繼承,都什麼年代了還重男輕女?”
孫菲菲點了點頭。
時淺捏著橡皮,揉了揉。
“重男輕女?”晏辭單腳踩在時淺板凳的橫杠上,左手閑閑地搭在窗框邊。
“等下你就知道了,最遲第二節課。”
晏辭扯了扯唇角。
第二節晚自習。
化學老師從辦公室回來了,站在教室門口看了一會,開口:“時淺出來一下。”
教室門被輕輕帶上,時淺出去了。
教室中響起低低地抽氣聲,夾雜著男生們脫口而出的臥槽。
連楊懷寧都沒想到這次化學老師會拿時淺開刀。
“不是吧……就咱班長這水平……”
孫菲菲隱隱有些擔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過了15min,晏辭盯著手表有些不耐,轉筆的頻率也越來越快。
18min.
教室門又被輕輕地推開,時淺進來了。她和往常差不多,巴掌大的臉上沒太多的表情,清清冷冷的,杏紅的唇緊緊合著。
似乎又和哪裏不太一樣。
晏辭停下轉筆的手,目光落在窗外。
透過發光的玻璃,看不清她的麵容。
時淺坐了下來,孫菲菲小聲地問了一句:“淺淺,你沒事吧?”
時淺搖搖頭,拿過筆,開始寫試卷。她寫得越來越慢,最後甚至停了下來。
筆尖堪堪懸在試題的末尾。
摸過桌邊的橡皮,時淺低著頭,一下又一下的揉搓著它,看著白色的橡皮在指尖變形。
和剛開始一樣,她每次一緊張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揉橡皮。
他剛和她坐同桌的時候就發現了,尤其是剛開始那幾天,她總是會揉捏她的橡皮,後來慢慢熟了以後,她揉橡皮的頻率降了下來……
晏辭偏過頭,喊了聲:“班長?”
“嗯?”時淺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
音節沒拖完,下巴上抵了支黑色的墨水筆。
簡單的款式,透明的筆身。
筆帽蓋在了筆尖上,筆帽那頭剛觸到她下巴上的時候,微涼,帶著男生指尖的味道。
像薄荷糖的味道。
晏辭微微用力,用筆帽挑起了時淺了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時淺吸了吸鼻子,眼睛濕濕的。
“哭什麼?”晏辭問。
問完,又用了點力道,讓時淺的下巴抬高。
他的手背抵在下巴上,修長的手執著筆,幹的淨不是人幹的事,拿中性筆挑著人家小姑娘的下巴,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坐在時淺和晏辭後麵的一個男生偶然間一抬頭,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臥槽卡在喉嚨口。
扭頭,迅速地掃了眼全班,發現沒人注意到這邊,全都在埋頭寫作業,他也裝模作樣地低了下頭。
晏辭注意到後麵的同學,不太在意。
筆尖仍舊輕飄飄地挑著時淺的下巴。
“我沒哭。”時淺別過眼。
得。
沒哭。
合著眼眶能濕成這樣?
晏辭收了筆,食指指尖抵著筆身,微微用力,筆尖打了個漂亮的璿兒,回到了手中。
桌子底下。
剛才那支挑著她下巴的筆遞了過來。
時淺不明所以,疑惑地看著晏辭。他的右手握著一端,帶筆帽的另一端對著她。
晏辭歎了一口氣,耐下性子慢慢等時淺反應過來。
時淺猶豫了會,最終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中性筆的另一端。
牽手嗎o.o?
“情緣緣教你。”晏辭在抽屜摸索了一會,摸出了不知折在哪個角落的試卷,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