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天(2 / 2)

“你皮又癢了?”晏辭睨了一眼。

楊懷寧屈指彈了下試卷,薄薄的紙張發出撕拉一聲兒,陰陽怪氣的學著化學老師的音調說:“哎呀,我看哪女生在這方麵就是不如男生,死腦筋,腦筋轉不過來。”

這句說完,楊懷寧又恢複了正常音調:“等下他又要拿我們班男生和女生說事了,煩不煩?”

“神煩這套,又不是家裏有皇位要繼承,都什麼年代了還重男輕女?”

孫菲菲點了點頭。

時淺捏著橡皮,揉了揉。

“重男輕女?”晏辭單腳踩在時淺板凳的橫杠上,左手閑閑地搭在窗框邊。

“等下你就知道了,最遲第二節課。”

晏辭扯了扯唇角。

第二節晚自習。

化學老師從辦公室回來了,站在教室門口看了一會,開口:“時淺出來一下。”

教室門被輕輕帶上,時淺出去了。

教室中響起低低地抽氣聲,夾雜著男生們脫口而出的臥槽。

連楊懷寧都沒想到這次化學老師會拿時淺開刀。

“不是吧……就咱班長這水平……”

孫菲菲隱隱有些擔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過了15min,晏辭盯著手表有些不耐,轉筆的頻率也越來越快。

18min.

教室門又被輕輕地推開,時淺進來了。她和往常差不多,巴掌大的臉上沒太多的表情,清清冷冷的,杏紅的唇緊緊合著。

似乎又和哪裏不太一樣。

晏辭停下轉筆的手,目光落在窗外。

透過發光的玻璃,看不清她的麵容。

時淺坐了下來,孫菲菲小聲地問了一句:“淺淺,你沒事吧?”

時淺搖搖頭,拿過筆,開始寫試卷。她寫得越來越慢,最後甚至停了下來。

筆尖堪堪懸在試題的末尾。

摸過桌邊的橡皮,時淺低著頭,一下又一下的揉搓著它,看著白色的橡皮在指尖變形。

和剛開始一樣,她每次一緊張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揉橡皮。

他剛和她坐同桌的時候就發現了,尤其是剛開始那幾天,她總是會揉捏她的橡皮,後來慢慢熟了以後,她揉橡皮的頻率降了下來……

晏辭偏過頭,喊了聲:“班長?”

“嗯?”時淺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

音節沒拖完,下巴上抵了支黑色的墨水筆。

簡單的款式,透明的筆身。

筆帽蓋在了筆尖上,筆帽那頭剛觸到她下巴上的時候,微涼,帶著男生指尖的味道。

像薄荷糖的味道。

晏辭微微用力,用筆帽挑起了時淺了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時淺吸了吸鼻子,眼睛濕濕的。

“哭什麼?”晏辭問。

問完,又用了點力道,讓時淺的下巴抬高。

他的手背抵在下巴上,修長的手執著筆,幹的淨不是人幹的事,拿中性筆挑著人家小姑娘的下巴,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坐在時淺和晏辭後麵的一個男生偶然間一抬頭,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臥槽卡在喉嚨口。

扭頭,迅速地掃了眼全班,發現沒人注意到這邊,全都在埋頭寫作業,他也裝模作樣地低了下頭。

晏辭注意到後麵的同學,不太在意。

筆尖仍舊輕飄飄地挑著時淺的下巴。

“我沒哭。”時淺別過眼。

得。

沒哭。

合著眼眶能濕成這樣?

晏辭收了筆,食指指尖抵著筆身,微微用力,筆尖打了個漂亮的璿兒,回到了手中。

桌子底下。

剛才那支挑著她下巴的筆遞了過來。

時淺不明所以,疑惑地看著晏辭。他的右手握著一端,帶筆帽的另一端對著她。

晏辭歎了一口氣,耐下性子慢慢等時淺反應過來。

時淺猶豫了會,最終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中性筆的另一端。

牽手嗎o.o?

“情緣緣教你。”晏辭在抽屜摸索了一會,摸出了不知折在哪個角落的試卷,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