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的紅綠燈跳了一個色,變成了紅色。
時淺停下腳步,深呼吸了下,調整因為小跑而稍快的心跳。
幾次接觸下來,時淺覺得晏辭這個人有些粘人。
明明就是個小狼崽子,有時候又秒變奶喵,上來蹭著你黏著你。
紅燈再次跳轉。
時淺順著人流,過了斑馬線,停在了晏辭麵前。
正午的陽光不弱,加之今天又是個難得的晴天,竟然有些暖融融的。
晏辭應該是沒察覺到麵前有人,一動不動的。
時淺踮起腳,抬手,手指捏著晏辭棒球帽的帽簷,將棒球棒拿了下來。
一瞬間的光亮讓晏辭稍稍有些不適應,不由地輕眯起了眼睛,待看清麵前的人後,一臉我不爽了你找死的表情又消失得幹幹淨淨。
時淺捏著晏辭的帽子,不知道開口說什麼,晏辭是她約出來的,哪知道人家到的比她早,根本沒給她醞釀的時間。
晏辭看著時淺那副清冷中又透著股委屈的模樣,原本在時淺主動約他後就隻剩一丁點兒的小火苗,滋啦一聲滅了個一幹二淨。
“你吃過了嗎?我們去吃幹鍋?”時淺終於憋出了一句。
晏辭別開臉,手背抵著下巴,沒忍住,笑了。
勾過時淺手中的帽子,晏辭反手將帽子帶到了時淺頭上,帽簷往下壓了又壓,直到遮住那雙如小鹿一樣濕漉漉的眼睛。
“崽崽?”晏辭手還放在棒球帽的帽簷上。
時淺嗅了嗅,聞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熟悉到習以為常的味道。
清冷的薄荷味,帶著點兒淡到不可聞的煙草味。
彎下腰,晏辭又喊了一聲崽崽,問:“怎麼現在這麼乖了?嗯?”
他的聲線低迷。
時淺耳窩微癢,輕輕嗯了一聲。
一聲嗯,像貓爪子撓得一樣。不知道是在應自己乖還是在應那聲崽崽。
帽簷被晏辭的手指壓著,時淺看不太清,視線所落之處,隻能看到一小節晏辭的手腕,手腕上帶了塊黑色的機械表。
時淺往後仰了仰頭,想試圖看清晏辭的表情,但什麼都看不見,拉了拉晏辭的衛衣下擺,說:“晏辭,我看不清了……”
晏辭嗤了一聲,鬆開了壓在帽簷上的手指,將時淺頭上的棒球帽整理好,牽過時淺的手順勢塞到了自己的衛衣口袋中。
衛衣鬆鬆垮垮的,口袋也不小,時淺的手指骨節被晏辭從頭到尾挨個地把玩了個遍,連相鄰兩根手指指尖的軟肉都沒放過,他的指尖一寸一寸地刮過去,又酥又麻。
一遍把玩過,從頭再來一遍。
時淺的耳尖發燙,還好有帽子做遮掩。
有些人表麵上不動聲色,其實他背地裏連女朋友的手指都不放過,從頭到尾一寸也沒落:)
陪晏辭吃了點,時淺覺得有點兒撐,坐在位置上等晏辭。
晏辭上完洗手間回來,抬手敲了敲桌麵,問:“下麵去哪?”
“不知道。”時淺回答的一秒都沒帶猶豫的。
晏辭一愣,也被問住了。
倆人都沒有過類似的經曆,而且這好像還是第一次……
晏辭意識到問提的重要性,好久沒轉這麼快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
想想周圍兄弟?
周梒江?
白天上課,晚上砍人。
一周八天,從不缺席。
大小毒瘤,全被打過。
東征南平,西討昆侖。
剛離戈壁,又去龍門。
半夜一點,監獄相會。
要說女友,他全沒有。
想想國外的……床上……
晏辭無聲地罵了句髒。
“網、網咖?”時淺小聲地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