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中山微笑著走到台前,伸出雙手頻頻示意安靜。
台下的聽眾終於安靜下來。
孫中山大聲地:“同胞們!首先,我要向諸位解釋一種誤會,那就是說我們倡導民族主義、號召民族革命是要盡滅滿洲民族。這話大錯!我們並不是恨滿洲人,是恨加害漢人的滿洲人。假如我們實行革命的時候,那滿洲人不來阻害我們,決無尋仇之理。由此,我們每一個革命者都要清醒地知道:我們革命的終極目的是推翻帝製,創建中華民國!”
台下聽眾爆發出長時間的掌聲。
孫中山:“中國數千年來,都是君主專製政體。這種政體,不是平等自由的國家所堪受的。因此,我們就是要建立民主立憲政體。照現在這樣的政治論起來,就算漢人為君主,也不能不革命。總之,我們革命的目的是為眾生謀幸福。因不願少數滿洲人專利,故要民族革命;不願君主一人專利,故要政治革命;不願少數富人專利,故要社會革命。達到了這三樣目的之後,我們中國當成為至完美的國家―!”
台下再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孫中山:“為此,我們中國同盟會提出了民族主義、民權主義、民生主義,合起來就是三民主義!隻要我們在推翻帝製、創建共和的革命中踐行這三民主義,腐朽的滿清政府一定可以推翻,中華民國也一定能夠建立―!”
台下掌聲經久不息。
孫中山:“同胞們!我們正處在嚴酷寒冬的籠罩下,但是,我堅信革命的春雷就要響了!讓我們高高舉起三民主義的大旗,踏著革命春雷交響曲的節奏,去迎接新的革命高潮的到來吧!”他說罷雙手用力砸向空中。
台下的聽眾碎然醒來,大聲呼喊著,錦輝館沸騰了!掌聲化做激蕩的樂聲、槍炮聲以及戰場廝殺的喊聲,同時送出深沉的畫外音,並疊印出相應的畫麵:
男聲畫外音:“很快,孫中山先生的預言變成了現實,就在《民報》紀念大會召開後的第三天―十二月四日,湖南爆發了萍鄉、瀏陽、釀陵起義!是年,湖南鬧災荒,再加之貪官汙吏的層層盤剝,人民無法生活下去了。恰在這時,中國同盟會骨幹劉道一、蔡紹南等回到湖南發動會黨和運動新軍,並於十二月四日在瀏陽麻石發動起義。起義軍定名為‘中華國民軍南軍革命先鋒隊’,同時發布《中華國民軍起義檄文》。接著,各地紛紛響應,一場轟轟烈烈的起義在湖南上演了!”
女聲畫外音:“湖南萍、瀏、醚起義就像是一顆重型炮彈在九州大地爆炸了!首先,腐朽、沒落的清政府慌了手腳,立派湖南、江西、湖北、江蘇的清軍趕往彈壓。十二月十二日,清政府命江西桌司秦炳直節製三省各軍。鄂軍黎元洪奉張之洞之命率步隊六營、炮隊三營星夜馳往萍鄉,會同江南新軍第九鎮統製徐紹禎等清軍鎮壓起義。由此,一場戰力懸殊的大廝殺在湖南萍鄉、瀏陽、醛陵的大地上展開了!”
男聲畫外音:“萍鄉、瀏陽、醛陵起義並非是中國同盟會直接領導的,因此當消息傳到日本東京以後,孫中山等同誌真是興奮極了!其中,負責軍事工作的黃興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東京黃興的下榻處 內 夜
這是一間十分普通的臥室,床上的被子散放著,桌上堆著幾個料理盒。
黃興駐足牆下,憑借昏暗的燈光審視那張日本版的中國地形圖。從他那疲憊的樣子可知,他很久沒有睡覺了。
屋門輕輕地打開了,劉撰一提著兩個料理盒走進來,看著黃興那聚精會神的樣子,心疼地搖了搖頭。
劉櫻一把兩個料理盒放在散亂的桌上,關切地說:“克強,有幾天沒吃頓熱乎的飯菜了?”
黃興難為情地一笑:“記不得了!”
劉撰一指著桌上那兩個料理盒,說道:“中山先生聽說你廢寢忘食地工作,他親自去買了這兩盒料理,讓我給你送來,還要我陪著你把這盒料理吃下去。”
黃興:“中山先生還好吧?”
劉挨一:“和你差不多!所不同的是,他身邊有一位阿芬,保證能吃上熱飯。”
黃興、劉撰一坐在桌前,打開料理盒邊吃邊談。
黃興:“從現在得到的情況看,你的胞弟劉道一是萍瀏酸起義的領導者之一,他事前就沒有向你通報過嗎?”
劉撰一:“沒有!去年,他和秋瑾等人回國的時候,我還不同意加人同盟會,估計有關這方麵的事,他是不會告訴我這個哥哥的。”
黃興:“可是,他也沒有向我、向中山先生通報一聲啊!”
劉擺一:“是啊!如果我們―尤其是克強你提前獲悉情況,還可多派些同誌幫助他們嘛。”
黃興歎了口氣:“看來,我們的通信聯絡太差了!”
劉撰一:“這誠如太炎先生所說,以前的革命俗稱強盜結義,現在的革命俗稱秀才造反。無論是強盜還是秀才,都不像克強你懂軍事,會打仗。”
黃興:“可是要知道我們同盟會所進行的革命,就是要用軍事手段推翻滿清政府啊!”
劉撰一:“看來學習軍事應提上議事日程了!”
黃興:“可時下在我看來,為了支持萍瀏酸大起義,向國內派遣革命骨幹是當務之急!”
東京通向碼頭的公路外 日
黃興、劉撰一與背著行囊的孫毓揭快步走來。
黃興:“孫毓綺同誌,在我離開東京期間,你曾代理我擔任庶務幹事,做得不錯。如果你不是親自向孫先生請纓回國,赴南京做新軍的策反工作,我是不會同意你回國的!”
孫毓箔:“黃興同誌,你可能還不知道,我是清朝老相國孫家鼎的晚輩,兩江總督端方一生最欽佩我這個伯父。自然,端方在仕途上也曾得到過我伯父的幫助。因此,我這個族侄不僅認識端方,而且還能接近他。”
劉撰一:“好啊!你若利用這層關係謀刺端方,真可謂是輕而易舉之事。”
孫毓摘:“這正是我回國赴南京最重要的目的!”
黃興抬頭一看:
仲清站在碼頭外邊,察看登船回國的留學生。
黃興:“毓箔,仲清這條狗就在前邊,為了你回國後的安全,我和挨一就此止步了。”
孫毓綺緊緊握住黃興的手:“好!你們就等著我謀刺端方的好消息吧!”他轉身大步向碼頭走去。
劉撰一:“如果孫毓摘能成功謀刺端方,那對萍瀏醛起義是會有很大幫助的!”
黃興老成地:“關鍵是能否成功竺”
劉櫻一:“你說得完全正確!”他沉吟片時,“據你判斷,這次萍瀏酸起義會有有多大勝算?”
黃興沉重地:“從軍事上講,凶多吉少!”
劉睽一大驚:“可中山先生卻不這樣看啊?”
黃興凝思片時:“他可能是從政治角度說的。”
東京孫中山下榻處 內 日
黃興指著一張日本版的中國地形圖講道:“萍瀏酸起義爆發之後,我除去關注起義的發展,還根據先生的意圖,向國內派出了一批同盟會的骨幹。”
孫中山亢奮地:“說得具體些,到底派回哪些同誌?”
黃興:“派往湖南的有譚人鳳、寧調元等人,任聯絡指揮;派往湖北的有胡瑛和朱子龍,策劃日知會響應萍瀏醋起義;派往江蘇南京的有楊卓林、孫毓綺、段書雲等。”
孫中山:“有回音嗎?”
黃興:“沒有!”
孫中山焦急地:“半個多月了,為什麼還沒有回音?”
黃興:“由於派回國內的同誌多是熱血沸騰的秀才,基本上於軍事一竅不通,更不知道如何利用電訊進行聯係,所以我們的消息還不如日本派駐中國的記者快。”
孫中山急得在室內走來踱去,自言自語地:“這怎麼行呢?戰爭勝負的轉換是瞬息萬變的,可我們一點兒準確的消息都得不到!”
黃興低沉地:“按照一般的軍事規律去分析,勝者,要大造輿論,敗者……”
孫中山揮動拳頭:“那也應該向我們報告嘛!”他加快了踱步的速度。
黃興緊遭眉頭,默然不語。
室內空氣都快凝固了,隻有孫中山的踱步聲。
突然,屋門打開了,宮崎寅藏、劉撰一、宋教仁神情沮喪地拿著一份日文報紙走進。
孫中山急不可耐地:“有什麼消息嗎?”
宮崎寅藏低沉地:“湖南萍瀏醛起義失敗了!”
孫中山大驚失色:“什麼,什麼……”
宋教仁指著手中的報紙,硬咽地:“萍瀏酸起義失敗了。”
孫中山把頭垂在胸前,默默地追悼亡靈。
黃興等人也相繼垂下頭默哀。
孫中山昂起頭,堅強地:“湖南的同誌損失大嗎?”
劉撰一:“我的胞弟劉道一和蔡紹南等同誌被捕了。”他說罷忍不地哭了。
孫中山:“擺一,堅強些。湖北、江蘇方麵的情況呢?”
宋教仁:“湖北的胡瑛、朱子龍、梁鍾漢等同誌被捕;在江蘇南京被捕的有楊卓林、孫毓綺、段書雲等同誌。另外,被屠殺的起義軍血流成河,不計其數。”
孫中山悲痛地:“人民的血是不會白流的,它一定會把這血腥恐怖變個顏色。”
宮崎寅藏:“逸仙,據我國外務省獲得的消息,貴國外務部總理大臣奕助準備召開緊急會議,商對萍瀏醛起義後的所謂善後事宜。”
孫中山、黃興、宋教仁、劉撰一愕然。北京外務部總理大臣辦公室 內夜
奕勵拿腔拿調地:“諸位!托太後的福,僅僅半個多月的時間,萍瀏酸革命黨加會黨的造反就被鎮壓下去了。為了確保大清江山永固,我們必須弄明白:萍瀏醛反叛朝廷的造反,為什麼會如此迅速地被鎮壓下去呢?這需要我們認真地總結。另外,大江南北還有沒有反叛朝廷的隱患存在呢?也需要我們加以研究,防患於未然!”
在奕動的講話聲中搖出:鐵良、徐世昌、袁世凱等十多名與會者,他們各懷鬼胎。
奕助巡視一遍與會者:“下邊,誰先講?”
與會者麵麵相覷,誰也不說。
奕助笑著說:“我看還是由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袁大人打頭炮吧!”
袁世凱當仁不讓地:“說到迅速鎮壓萍瀏酸反叛朝廷的經驗,一句話,朝廷狠抓了訓練新軍這件大事。江南數省,隻要由湖廣總督張南皮大人坐鎮武漢,有再多的革命黨、會黨滋事,終也不會成什麼氣候。江北,由陸軍大臣鐵良大人指揮數鎮北洋新軍,料也不會再有拳匪興起。”
鐵良異常生氣地:“不對!袁大人交給朝廷的四鎮北洋新軍,我這個陸軍大臣是指揮不動的!”
袁世凱輕鬆地:“這怎麼可能呢?”
鐵良:“因為袁大人在小站訓練的新軍不知有朝廷,隻知有袁大人!”
袁世凱:“此言差矣!”
鐵良氣勢洶洶地:“一點兒也不差!”
奕勵伸出雙手調和地:“這不是今天所議的事情!下邊,請袁大人繼續講。”
袁世凱:“卑職迭與湖廣總督張之洞大人、兩江總督端方大人聯係,由被捕的造反頭頭的交代可知,他們都是孫中山的部屬和幹將。因此,欲要根除反叛朝廷的事情再度發生,我們必須拿孫中山開刀!”
徐世昌:“袁大人講得對,這就叫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鐵良有情緒地:“站著說話不腰痛!孫中山遠在日本東京,你怎麼把他擒下馬來?”
袁世凱笑了:“十分簡單!請外務總理大臣奕助大人通過外交途徑,第一,請求日本把孫中山引渡回國,處以極刑;第二,引渡不成,請”
日本外務省下令驅逐孫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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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終
作者注:
據史記載:梁啟超約見宋教仁是一九0七年一月,為劇情發展所需,我有意提前一個月。另:梁啟超與章太炎是老朋友,多有交往,據此編了劇中這段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