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半帆看到紅漫天現身,估計是與雪白衣有些牽連,因為當日在地牢之中,他曾經聽到過二人之間的一些談話,似乎存在某種交易。想到這裏,也就不再搭話,看紅漫天能玩出什麼花樣。
老道正忙著喝酒,頭也不抬地說道:“你小子來了,先不用客套,陪我喝兩桶酒再說。”
紅漫天就在老道的身邊坐下,先給老道的杯子滿上,然後自己又倒了一杯,與老道一飲而盡,這才放下杯子道:“前輩,那日斷腸穀一別,晚輩十分渴慕能再得前輩教誨。想不到在此相遇,晚輩願追隨左右,不知可肯收留。”
老道一捋山羊胡子:“好啊,不過我就喜歡杯中之物,以後天天你管我的酒喝。”
楊半帆卻暗暗皺眉:“這個紅漫天看來是耍起牛皮糖,死活要粘上不走。不如向雪白衣問明情況,然後就將她放走,估計這廝也就粘不住了。”
心中盤算好了,看到多利亞吃過了飯,於是向她點點頭,二人就起身離席向多利亞的臥房走去。因為雪白衣受傷,又吃了胡裏藥的迷藥,所以多利亞就和她住在一起。
多利亞端了一碗粥走進房中,雪白衣已經醒來,看到楊半帆,眼中射出一陣寒光。直到多利亞坐在床邊,開始用小勺給她喂粥,雪白衣的眼光才漸漸流露出溫柔之色。
楊半帆直接開門見山:“雪仙子,外麵你的朋友來接你,是火雲三劍裏的老大,吃完之後,你就可以跟他走了。不過,我有幾個問題,還希望你能老實回答。”
雪白衣冷冷一笑:“我為什麼要跟他走,他要是我的朋友,昨天早就現身救我。我又豈能受傷。我是仙界的人,在魔界寸步難行,我才不會跟隨這種無情無義之輩。你將我打傷,你就得負責,多妹妹對我最好,從這以後,我就一直跟著她,哪也不去。”
說罷,就摟著多利亞的脖子,兩張俏臉並在一起,還真像一對姐妹花。楊半帆唯有暗暗苦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憑什麼對你負責,我們是敵人才對。嘻嘻,要負責也要胡裏藥負責才對,誰叫他給你治傷了呢。
楊半帆悻悻地出了房間,卻見老道已經開始滔滔不絕地給紅漫天上課,大談什麼自然之道。紅漫天在旁邊聽得極為認真,不時打斷老道的演講,提問幾句。老道也不時點頭讚許,說他都問到了點子上。
楊半帆於是也坐在旁邊聽課,老道說的雖然有些玄,但確實很神妙,對於紅漫天和楊半帆這樣修為的人,啟發很大。紅漫天甚至覺得自己有一種想拜老道為師的衝動,漸漸忘卻了自己來此的真正目的。
老道講了一上午,這才作罷。紅漫天叫店裏的夥計準備酒菜,然後就到房中靜坐,陷入沉思之中。和他保持一致的,還有楊半帆,他們都需要一段時間來整理體會老道的理論。
其他人則陪著老道飲酒,就連雪白衣也在多利亞地攙扶下,出來坐了一會。看她談笑風生的樣子,顯然已經很好地融合在這個組織裏麵。隻是聽說是胡裏藥為她治傷的時候,連連賞了胡裏藥一堆白眼,弄得他莫名其妙:哪裏有這樣感謝救命恩人的?
一連過了三日,紅漫天和楊半帆相繼從入定中醒來,兩個人都大有收獲。楊半帆感覺自己立身於天地之間,仿佛就是天地的一份子,有一種水乳交融的感覺。以前需要自己主動去調集自然之力,現在感覺自然之力就在自己身邊,如同親手指揮的大軍一般,隨時可供自己調遣。
紅漫天的領悟雖然不及楊半帆,隻局限在劍道上,但是也學會了如何與天地自然溝通,現在的劍法,威力比三日前增加了足有一倍。
二人出來的時候,老道正和眾人熱火朝天地吃飯,雪白衣挨著多利亞坐著,兩個人不時竊竊私語一番,然後就咯咯地偷笑不停,仿佛說到了天底下最有趣的事情。
楊半帆一出來就看到這幅情景,不由使勁揉揉自己的鼻子:女人可真是善變的動物,誰能相信,眼前這個女子就是冰清玉潔、冷豔無比的仙子雪白衣?
於是上前道:“雪仙子,恭喜痊愈,看來小胡的手確實很妙。”
胡裏藥一聽,臉上難得一紅,嘻嘻笑了幾聲。
雪白衣的臉上掛著一絲紅暈,不知是由“小胡的手”引發的,還是病痛體虛所致。她瞟了楊半帆一眼,沒有做聲。隨後,就望向了後麵的紅漫天,眼中漸漸露出一絲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