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幹脆洗漱關燈睡覺。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感覺有人鑽進了被子裏。她睡眼惺忪的看了袁昊軒一眼,習慣性地往他懷裏鑽了鑽。
過了沒一會,她似乎突然從睡夢中清醒過來,默默地又鑽了出去,翻身背對著袁昊軒。
“生氣?”低啞的嗓音在背後響起,他伸過一隻手放在沈安然的小腹處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攬了攬。
沈安然使勁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不打算回應。
“給你賬戶轉了十萬,明天約黎麥出去逛逛。”
沈安然睜開眼空洞地望著漆黑的房間,他們之間,隻有錢。
“我不要。”她悶聲回了一句。
她現在有錢了,雖然不多,可也是有存款的人,她不想袁昊軒什麼時候都用錢來擺平,她想要其他的,比如陪伴、驚喜甚至是愛。
袁昊軒抽回手,平躺著閉上眼。
知道他會生氣,也知道他最不喜女人這樣鬧脾氣,他沒什麼耐性。
可要離開他,就要讓他厭惡,否則,沈安然下不了決心。
次日醒來,袁昊軒已經走了。
沈安然瞥了一眼身側的那片空白,套了條白色紗裙站在陽台上給花澆水。
“少夫人,有客人。”花姨的嗓門極大,那聲音壓過客廳播放的流行音樂直達沈安然的耳朵。
他們家極少有客人來訪,袁昊軒的那些兄弟從不登門,而她向來慢熱又懶得應酬除了黎麥也沒什麼人會上門拜訪。
沈安然有些好奇,誰會一大早就來做客。
她捧著掉落的幾朵茉莉花走到門口,是許清雅,她拎著幾大包超市購物袋笑眯眯地站在她麵前。
“搭把手,太沉了。”她把手裏的東西塞到沈安然懷裏,抖落了一地的花瓣。
沈安然呆愣愣地看著許清雅脫掉鞋、輕車熟路地走進廚房往冰箱裏放各種吃的,她有種惡心反胃的不適感,對她的敵意增強了幾倍不止。
許清雅探過頭看向沈安然:“愣著幹什麼,快拿過來,這可是我一大早就去買的,需要冰鮮保存,要不然昊軒回家吃的時候就不新鮮了。”
沈安然站在西廚桌子的另一端眼神始終落在忙碌的許清雅身上。
她拿下牆上掛著的圍裙,忙活完冰箱又開始洗蔬菜、挑蝦線,花姨站在旁邊身前身後忙活著幫她打下手。
她不在家的時候,這個女人一定來過。
她心裏生出一股怨氣,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就離開了雲和四季。
可是,該去哪裏呢?
她戴著帽子在馬路上漫無邊際地晃悠著,車水馬龍的城市卻沒有她可以歇腳的地方。
沈安然覺得自己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上,向前是萬丈深淵還是星光璀璨她不得知,但她確信,如此沉浸在袁昊軒給她營造的幸福假象裏,終有一日,她將無所依附。
她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大腦處於放空的狀態。
手機在兜裏震動了很久沈安然才回過神接了電話:“喂,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