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侍衛服裝的人,走近黃帝,施了一禮,說:“有熊帝請姬水帝,在寧靜宮議事殿議事。速去!大帝在等候!”
黃帝看那人:一身紅衣,麵龐陌生。黃帝猜想:一定是炎帝的近侍。心中琢磨:此時議論何時?國事?家事?還是英招之事?但無論如何,弟兄二人該坐在一起平心靜氣、開誠布公地議一議了。黃帝跟著那人走去。
跪守在黃帝身邊的左徹,親眼看到炎帝入有熊後的一係列舉動,心生疑竇:白天那樣多時間,為何不議論,偏偏選在深夜?左徹追出靈宮,對黃帝說:“我陪你同往。”
黃帝不假思索地說:“不會有什麼事,你回去吧!”
左徹隻好立下身,看著黃帝消失在黑暗中。
出了靈宮,便是黑魆魆的夜色。往常的帝宮之夜,燈火輝煌,今夜既無燈光,也不見值夜的衛兵遊動。黃帝心說:炎帝的軍隊既已接防,執勤人員為何不上崗,連路燈也不點。是不是原來的軍隊,對換防有抵觸情緒,沒把具體情況交代清楚。兩軍如此相處,時間久了,必生摩擦。此為當務之急,見到炎帝,應首先商榷此事。
黃帝自幼生長在帝宮,路徑熟悉。從靈宮去寧靜宮有兩條道,一是側門小道,二是正門大道。那人走的大道,黃帝也跟他走大道。穿過牡丹徑,踏上芍藥路,拐進玫瑰道,便是寧靜宮正門。議事殿在寧靜宮後院。進議事殿必須穿過整個宮院。宮門口原有衛兵值班。門燈高掛,照得宮內亮如白晝。此時,衛士不知到哪兒去了,沒有丁點兒人聲。宮院內闃靜黑暗。黃帝憬悟:如此情景,不像是雙方沒交接好班,似有意為之,不由警覺,兩手摸向腰間,卻是空空如也,那把削鐵如泥的青虹劍忘在了宮中。黃帝自知失誤,耳目一齊驚覺,看著前麵傳喻人,進了寧靜宮大門,一晃不見了蹤影。黃帝確信有詐,身子疾速後躍。
此時聽得一聲粗沙的嗓子喊:“放箭!”幾乎是同時,“嘣”地弓弦響,疾風驟至。黃帝迎上去,張口挫牙,一支勁道十足的箭簇,咬在口中。黃帝隨即吐出,那箭悄無聲息地順來路返回。
射箭人名叫菲寧,是炎帝手下神箭手。
熒惑見黃帝不同意撤換英招,頂撞炎帝,炎帝對黃帝由怨生恨。熒惑借機向炎帝進言:“黃帝不除,帝位不穩,政令難行。不可優柔,宜早除之。”炎帝頷首。熒惑派菲寧帶二十名弓箭手,埋伏在寧靜宮院大門內,看見穿白衣人進入寧靜宮,亂箭射殺。菲寧才高氣傲,心想:隻需我一箭,即可大功告成,何需二十人爭功。我若失手,二十名弓箭手再射不遲。
黃帝出現,菲寧猝然射出一箭。靜聽白衣人倒地。冷不防黑暗中一箭無聲飛來。箭中菲寧麵門,一命嗚呼。
二十名弓箭手按照約定,拉弓瞄向走進寧靜宮的白衣人。那扣弦手指還未鬆開,一陣石雨突至,二十名弓箭手的右手腕中石子,箭落地。
弓箭手駭極,扔下弓,倉皇逃命。
玄女從黑暗中倏然跳出,攔住黃帝說:“大帝,快回!前邊長廊有埋伏。”
黃帝見是玄女,甚是驚愕,問:“你為何在此?”
玄女說:“別問這些,情況危急,伏兵就在走廊內,快回避!”
玄女在大街上眼見炎帝屠戮三老,暴虐無道。黃帝仗義救己,實是仁德君子,神州百姓的希望,決心追隨黃帝。她潛入帝宮,臉上塗些粉脂、口紅,儼然一個粗使宮女。玄女偵知熒惑暗布伏兵,揣測:他們要對黃帝下手,於是躲在附近監視。
黃帝肅然起敬:一個弱女子,能臨敵不懼,通報險情,實乃義女。帝鴻唯有肝腦塗地,以報神州百姓。他雙手一揖說:“帝鴻已知,請姑娘暫避。”說完毅然朝著黑暗中的長廊,大步走去。
玄女看黃帝無畏無懼,便抽出玄鐵刀緊隨其後。
黃帝明知走廊有埋伏,為何還要向走廊走去。黃帝一來藝高人膽大;二來已知實情,料想幾個毛賊能耐我何;三來要弄清是何人在帝宮作壞,除去禍根,杜絕後患。
夜色中,走廊兩邊的紅漆雕柱,一根根武士樣排列到深宮。黃帝目光熠熠,注視欄杆兩邊的一團團暗物。
埋伏在走廊附近的大將宏逵,兩眼瞪得溜圓,盯著大步而來的黃帝,緊緊地攥著兩根狼牙棒。他的身後是百名彪悍的兵將,手持利刃嚴陣以待。黃帝踏進走廊,宏逵突地躍起,猛虎樣衝上,狼牙棒呼嘯著砸向黃帝。黃帝閃身,右腳飛起,掃中宏逵的腿彎。宏逵“哇呀”一聲,丟了狼牙棒,栽倒欄杆外。黃帝雙腳搓動狼牙棒,狼牙棒“嗚”地朝伏兵擊去。
狼牙棒擊中伏兵,伏兵倒地。狼牙棒勁力猶存,繼續飛撞。連傷幾人,鑽進附近的花壇中,擊得花枝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