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司功所在。”
“這裏是司倉所在。”
一路上，陳如意介紹了所有官員辦公的地方，李正一看，辦公的地方倒是還不錯，隻是裏麵似乎並沒有幾個官員。
“裏麵的官員人呢？”
陳如意有些為難，臉上有些不自然，“大人，這……”
“說！不說就是死！”程處默可沒有那麼多閑心聽陳如意胡扯。
程處默什麼威勢，那可是真刀真槍殺出來的，渾身殺氣衝天，就算是回到家裏，程咬金也感覺程處默長大了， 身上的殺意太猛了。
如果不是李正說讓程處默出來剿匪，怕是程處默會被程咬金按在家裏禁足。
這一嚇，陳如意整個人就不好了，跌坐在地上，“別，別，我……屬下有苦衷啊！”
袁天罡淡淡一笑，“你說吧，這裏每一個都是可以給你做主的人，你把你的苦衷說出來。”
陳如意哭了，他臉上的泥漬混合著淚水流下來，越發的淒慘了。
“那七曹本來各司其職，可山賊來了之後，直接割斷了嶽陽的道路，大人，你們也知道，這嶽陽出去隻有一條水路，這水路被人斷了，我們得想辦法讓百姓活著啊。”
“七曹之中，就我苟活了下來，其他人在山裏都被抓了，腦袋被砍下來，掛在城門上。”
“除了七曹，其他官員，現在一個個自顧不暇，要麼去了山中當賊寇，為了活命苟且著，要麼一個個上吊自殺了。”
“像我這樣的人，身體弱，山賊們連殺都懶得殺我，我隻能在城中每日安撫百姓，不然早就嘩變了。”
“大人啊，您是不知道，現在的百姓，餓死的餓死，剩下的都是流民，他們走不了，隻能在山中種地，捕魚，山賊們就是他們的上峰，種的糧食沒有落下一顆，河中的魚也一條沒有。”
這完全就是奴隸一般的日子。
“嶽陽的百姓就沒有反抗？”
“哎，反抗了，但沒用，到處都是他們的人，就連城裏的官員都是他們的人，怎麼反抗？”陳如意苦笑著，跪在地上的身體也變得顫抖起來。
“我們都指望著朝廷能派來一些人手呢，可是朝廷派來的人都是文官，這嶽陽啊，不是文官能管得了的，若是陛下派過來武官，一個也不夠啊！”
袁天罡眯著眼睛：“哦？你呢，他們上山當賊寇了，你呢？”
陳如意此時小心翼翼解開衣衫，李正等人看到了那瘦弱的身體上，密密麻麻的鞭痕。
陳如意的眼神變得冷漠起來， 仿佛沒有感情，但又像是經曆了太多的悲慘之後的麻木不仁。
“這就是他們對我的態度，我雖然瘦弱，但活了下來，後來，他們也索性讓我在城中安撫百姓了，不再理會我。”
“這樣的日子，我過了三年！”
陳如意的雙目猛然間睜的圓滾滾的，怒火、委屈、仇恨，這一刻像是可以噴出來一般，紅透的眼角之中，瞳孔猛然收縮，“這三年，我是怎麼過來的？”
他的吼聲不小，周圍的瓦礫上灰塵都震的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