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笑了笑,“怪你幹嘛?這家夥有什麼值得我費心的?”
“更何況,這以後就是你的對手,你想殺就殺,想留就留。”
程處默一怔,是啊,這家夥既然是高句麗的人, 以後若是大唐和高句麗之間有了爭鬥,必然是直接的對手。
嘶……大意了。
自己還好,可其他士兵不一定是這個人的對手,不對,是一定不是。
淵蓋蘇文……
程處默念叨著這個名字,冷冷一笑,“沒有下次了。”
驛館之中,淵蓋蘇文回來的時候悄無聲息,他知道自己若是回來的晚了,隔壁的驛館房間裏,一定會有人知道。
夜深人靜,他身上的傷痕依舊在隱隱作痛,那天殘地缺的劍上有毒。
這種毒,不是一般的毒藥。
強忍著痛苦,淵蓋蘇文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拿起手裏的小刀,在那蠟燭上烤著,直到刀片上泛紅的時候,他咬著牙,直接將刀子刺向了自己身上劍傷所在的位置。
滋啦……
燒紅的刀子和皮肉接觸之後發出的聲音裏似乎都有一種烤肉的味道,淵蓋蘇文咬著牙,臉上的汗珠也吧嗒吧嗒落了下來。
這時候的淵蓋蘇文心裏麵很是後悔,自己為什麼非要急於一時呢?
那兩個家夥總有離開的一天,自己在長安的日子還久呢,玄奘那人什麼時候不能殺?
十七處劍傷,都需要清理血肉裏麵的毒藥。
“可惡,竟然用毒!”
那兩個有著殘疾的人很是厲害,殺人手段極為高明,他們為什麼要用毒?
淵蓋蘇文想不通,但他也不必想通,這件事就是如此。
殺手和正麵戰鬥的人,永遠是兩回事,他們在不同的世界裏。
目的也不一樣,殺手隻是為了殺死人,所以手段不重要。
淵蓋蘇文呢,希望正麵戰勝敵人, 所以他對自己手段極為看重,若是有一些不合格的手段,他會自己悄無聲息的避開。
夜色沉悶,淵蓋蘇文許久沒有睡著,一口烈酒下肚,他終於覺得自己還活著。
那些毒藥雖然已經清理了,但依舊在身體中留下了一些痕跡。
他的四肢抽搐著,喝酒,然後瘋狂的捶打自己的胸膛,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他才緩緩起身。
門開了。
一個陌生人走了進來,木屐的聲音在地麵上敲擊。
淵蓋蘇文抬起頭,看到了一個可惡的臉。
這人個頭不高,身材粗大,似乎人世間美好的惡在這個人麵前,就成了美好的事物。
他叫根本三郎。
倭國的使者。
“想不到,高句麗淵蓋蘇文將軍也會去做刺殺的事情,我真是的長見識了。”
根本三郎笑語盈盈,但言語之中卻有刀子。
“你說什麼?我怎麼有些聽不懂。”
這時候,裝傻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但是偏偏根本三郎不給機會,他直接了當,眼神淩厲。
“刺殺大唐官員,刺殺大唐名人,淵蓋蘇文,你說這件事情我若是告訴鴻臚寺的官員,他們會不會稟告當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