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天氣冷的嚇人,寒風如刀片刮過臉龐。

大街上的行人腳步匆匆,沒有人願意多停留,隻是偶爾對狼狽的舒寧寧投來異樣的眼光。

舒寧寧縮著脖子,坐在公交站的長椅上,身上裹著不算厚的棉服,旁邊放著一個行李箱,箱上的輪子還磕掉了一個。

望著前方發了好一會呆,她才緩過神,思考自己接下來的去路。

打開手機看了看,勤工儉學賺的錢基本都填了生活費跟學費,此時餘額隻剩二十幾塊,再便宜的酒店住一晚都不夠,更何況身份證好像還在家裏沒有拿出來。

舒寧寧想將手機熄屏,電量不足10%的提示卻彈了出來。

即便清楚這周圍不可能有充電的地方,但她還是茫然左右看了看。

不知何時,周圍變得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風還在呼嘯,滲入骨髓一樣的冷。

舒寧寧緊緊抿著唇,還是沒忍住,低聲抽泣了起來。

就在剛剛,她被父親掃地出門。

她深深吸口氣,連帶著寒冷的空氣一起吸進肺裏,擦掉眼淚,握著拳頭鼓勵自己:“不行舒寧寧,不要哭,要開心。”

說完之後,還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

她拿出手機,趁著手機還有電,撥了個電話出去。

“喂,月清……”

“嗯,在呢寶……不對,你聲音怎麼了?你在哭嗎?”顏月清一下從沙發上坐起,扯下臉上剛貼好的麵膜。

“月清,我被趕出來了……”

“什麼!怎麼回事?!算了,你在哪,現在發定位給我!”

“可是現在放假了,你不是回了臨城嗎?”

“我讓別人來接你啊,快發定位給我,你別亂跑啊!”

“好……”舒寧寧乖乖點頭,微信發了定位過去。

顏月清一看,居然是在公交站,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大冬天的,還是晚上,居然一個人坐公交站?!

顏月清撥了個電話出去。

“你在雲城嗎?十五分鍾之內你趕到我發的定位那裏,把我朋友接去盛天酒店。”

“沒問題~”

掛斷電話,顏月清換了身衣服,匆匆出門。

*****

在冷風中等了十來分鍾,一輛十分騷包的紅色跑車出現在了舒寧寧視線裏。

那車停在她麵前,車窗降下,露出一個年輕男人的麵孔,朝她挑了挑眉:“顏姐朋友?”

“嗯……”

“顏姐讓我來接你,走吧,上車。”

幾分鍾後,跑車帶著發動機的轟鳴,疾馳而去。

不遠處,一個提著便利店塑料袋的女孩看著這一幕,微微張大嘴。

舒寧寧這是攀上哪裏的高枝了??

好啊!大新聞!

*****

來接自己的那個男生舒寧寧並不認識,雖然她跟顏月清自小認識,但顏月清屬於三好學生——性格好,長相好,家世好。

即便身為臨城人,孤身來到雲城這裏讀大學,顏月清也擁有一大幫朋友。

這些朋友都是非富即貴,舒寧寧性格內斂,跟他們不太能玩到一塊去。

到酒店大門口下車,拿上自己的行李箱,舒寧寧禮貌道謝,“謝謝。”

“不客氣,去顏姐那誇我幾句就行了。”男生朝她笑笑,騷包的紅色跑車引擎發出一聲轟鳴,留下一串尾氣,瀟灑離去。

舒寧寧提著行李箱,轉身走進酒店。

馬路對麵,黑色的卡宴低調的停在暗處,司機從鏡子裏看了一眼後座的男人。

“盛總,她好像就是那天晚上的女孩吧?”

男人半張臉隱匿在黑暗中,露出一個線條流暢的下巴,鼻梁上金色眼鏡折射著幾縷光線,宛如暗夜中鎖定獵物的猛獸,危險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