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瓶藥膏,季辭頓時一陣心虛。
那藥被秦玨扔掉了,摔得稀碎,連罐子帶藥膏全部不能用了。
這話自然不能當著青玉長老的麵說。
於是他笑著拉開青玉的手:“青玉長老送的藥膏太貴重啦,我都不舍得用。”
“再說了,這手上這點小傷也不礙事,等到我真正需要用的時候再說吧。”
聽見這話,青玉斂了唇邊笑容,他重複著季辭的話:
“等到需要用的時候?季小友,你得等到傷多重的時候才肯用呢?”
季辭咬住自己的舌尖,直到那處傳來一點刺痛,這才開口說道:
“咳,是我說錯了,青玉長老,我待會就去把傷藥抹上,保證不會浪費您的一番心意!”
青玉盯著他看了一會,沒說話,也不知道信沒信。
季辭被他看的心裏發毛,覺得之前說青玉長老溫文爾雅的自己簡直是個蠢的不能再蠢的蠢貨。
季辭垂下眸子,輕輕把自己的手臂抽出來:“長老,您餓不餓,要不要吃飯?”
“要不就在這吃了再走?”
話音剛落,季辭還沒來得及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身後不遠處就傳來秦玨冷淡的聲音:
“二位這是在做什麼?”
季辭一怔,連忙轉身看過去。
隻見小師弟一襲素淨的白衣,長發用發繩紮著,長劍背在身後,因為練劍的緣故,額前的發絲有些被汗水潤濕,目光卻幽深不見底。
季辭仿佛找到了救星,趁著青玉長老愣神的功夫,立刻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隨後就跑到秦玨那邊,親親熱熱地掏出手帕給他擦著汗,嘴裏還念叨著:
“你看看你,練完劍怎麼都不擦汗,今日吹了風,你是要感冒嗎?”
其實這些時日下來,季辭經常會掏出帕子來幫他擦臉上的髒東西。
秦玨始終不能習慣,慣常會躲開。
可是這次……
他的目光和不遠處的青玉長老對上,秦玨便微微彎唇,沒有阻攔,任由季辭把他額上的汗擦幹淨。
完事之後,季辭都有些納悶:“小師弟今日怎得這麼乖。”
秦玨笑而不語。
他走到青玉身前:“見過長老。”
目睹兩人互動的青玉麵上卻不見絲毫惱怒,不像先前的寒生,目光陰狠的像是要把季辭戳成對穿。
想到這,季辭便有些後怕。
他方才也是故意為之,這些癖好奇特的變態們,一個都別想接近他家小師弟!
就像是最普通的長輩和小輩見麵,秦玨問過好之後,青玉便露出溫雅的笑容:
“我們之間無需多禮。”
秦玨避開他的目光,淡聲道:“應該的。”
察覺到他對自己的冷淡,青玉的唇角壓平了些許,隨後從袖中掏出一個藥盒:“這個是我特地為你煉製的丹藥,對你的傷勢有好處。”
秦玨接了過來,不卑不亢地說道:“多謝長老。”
青玉眉間閃過一絲煩躁。
放在以前,秦玨在他們麵前絕對不會是這樣的性子。
他們之間,向來是不會計較這些虛禮的。
好像有些什麼不受控製了。
青玉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但這讓他感到些微的焦躁。
他的目光不自覺落在不遠處,在灶台忙活的青年身上:
“小玨和季小友的關係倒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