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訥訥的後退一步,突然沒好氣的對禍水說道:“九哥,你居然和一小鬼打成平手?”
小鬼?隻可惜我的靈魂早就不是小鬼了。
此時八仙桌上的百花宴已基本上齊,果真是色香俱全,美輪美奐,被稱做九哥的禍水朝我一揖:“在下艾九,這兩位是舍弟艾十和艾禎。”
愛酒,愛食,愛枕?果然愛好廣泛啊,我回以一揖:“在下……吳悠,幸會幸會。”沒必要講真名吧。
艾十大咧咧的先去坐下道:“美食當前咱們還愣著幹嗎,九哥,十四弟還有這位吳兄弟,今天咱們就,不醉不歸?”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和這三人竟越聊越投機起來,本來剛開始我是一言不發,埋頭苦幹,那個被稱做十四弟的艾禎卻說什麼‘光吃不說假把式,光說不吃傻把式,要又說又吃才有意思呢。’我想說就說罷,卻沒想到這一說就不可收拾起來。也許是穿越到這裏以後一直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因為麵對的都是董鄂.菀葶的親人和熟人,所以一直都抱著多說不如少說,少說不如不說的心態,凡事皆三思而行,很壓抑也很無奈,如今碰上三個不打不相識的朋友而且往後也不一定再碰的上,心理上便沒有那麼多的顧忌和防備,這種微妙的感覺就像有些話沒法對自己的父母說,卻可以在網絡上與新認識的陌生人說一樣,後來竟產生了昔日和死黨們在酒吧裏輕鬆侃大山的錯覺,調侃過來反唇相譏回去,談到興頭上便笑得前仰後合,不可開交,說到痛心處便唉聲歎氣,捶胸頓足;就這樣從堯舜禹湯吹到四合八荒,從大漠孤煙侃到江南水鄉,從宋玉潘安轉到玉環飛燕,從滿漢全席繞到燒尾盛宴……“你說那個登科宴為什麼要叫燒尾宴?” 艾十喝得舌頭都有點大了。
“笨!”我指著他鼻子罵道:“你可知有一處地方叫龍門?天下渴望成龍的鯉魚都會千裏迢迢遊到那裏去躍龍門,但不是所有躍過龍門的鯉魚都有機會成龍,還得看天意如何。隻有那些躍上龍門又被天雷燒掉了尾巴的鯉魚才能成為真龍,其他的便隻能回去繼續做一條凡魚。所以登科宴又叫燒尾宴,你的明白?”
我一口氣講完卻發現另外三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索性又補充道:“燒掉尾巴的過程是極其痛苦的,人生又何嚐不是如此呢,有得必有失,千方百計千辛萬苦追求到了一心想要的,卻發現失去的東西又何嚐不令自己痛徹心扉?”
“你究竟多大了?” 艾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在下已在人世間度過了整整二十四個春秋。”我話未落音,卻見艾禎一口酒噴了出來,指著我罵道:“明明是小鬼,賣什麼老?”
“你愛信不信”我白了他一眼,又補充道:“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
“哦?”艾九挑高了一邊的眉毛“那待會兒我們去玩螢行遊戲,你可願去?不,你一定要去。”
螢行遊戲?是什麼東東?我錯愕的抬起頭,卻對上了三雙亮晶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