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池不知道顧淵的心思,更不知道顧淵的打算。
顧淵在他看來是個極度矛盾的人,他從來看不懂他。
欺詐師的內心沒有人能看得懂。
廢棄工廠裏。
顧淵和那男子已經纏打在了一起。
這身穿護工服的年輕男子,之前一直潛伏在陳青池爺爺的身邊,偽裝成護工的模樣,趁機接近陳青池。
顧淵下手重,力道大,鬱凡被他打崩了一顆牙。
鬱凡伸手,抹了抹唇角溢出的血,低低笑出聲來,“有意思,你是第一個能夠傷到我的人。”
顧淵捏了捏拳頭,骨骼發出陣陣哢擦哢擦聲。
他唇角上揚,帶著桀驁不馴,他說:“我也是第一個能殺死你的人。”
顧淵奪過鬱凡的槍,連開數槍,將裏麵的子彈打空。
鬱凡灰頭土臉的奪過那些子彈。
緊接著,顧淵的拳頭直逼而來,鬱凡伸手接住。
他說:“我本來以為,我才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那隻黃雀,哈,從陳青池爺爺住院起,我就注意到了他,那個幹淨的男孩子,本想等他成熟在了采摘,沒想到會被人捷足先登。”
“采摘?你配嗎?”
鬱凡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說:“我不配,你就配了嗎?我們同樣手染鮮血,誰又比誰高貴到哪裏去?”
“我很久之前聽到過一則內部消息,一所少年教育中心被一把大火付之一炬,但法醫在做鑒定的時候,卻鑒定出那所教育中心裏的所有人,都不是被大火燒死,在起火前,他們就被人殺了。”
“後來我去查了查,瞧瞧,我查出了什麼,我們顧少爺原來就在那家少年教育中心住過一段時間,是你幹的吧。”
顧淵眸子閃了閃,他語氣微沉:“知道的還挺多。”
“那是,隻有心理變態最了解心理變態,你說是不是?顧少?”
顧淵抽出軍刀,刀尖指向鬱凡的眼珠子。
“哎呀,顧少生什麼氣嘛,你殺過人,我也殺過人,我們可是同類。”
鬱凡雙手死死抓住刀刃,那刀尖離他的眼珠子隻有一步之遙。
“說起來,我前幾天還聽說,寧君哲,就是那個搞畫室的家夥,在監獄裏畏罪自殺了,好好的怎麼會畏罪自殺呢?我去找人調取了監控,監控裏顯示你是最後一個去探監他的人,你該不會是給他下什麼心理暗示吧?”
血液滴答滴答的順著說完流淌而下,而鬱凡卻絲毫不慌。
顧淵不動聲色道:“你還知道心理暗示。”
“我可不敢小看你,真可惜,如果我們不是看上了同一個獵物,興許還能做朋友。”鬱凡舔了舔唇。
“你配嗎?”
鬱凡眯起眼睛。
“說起來你應該感謝我,是我替你幹掉了顧北寒,把他切成一片一片,顧北寒對你不好吧?你這可不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啊。”鬱凡臉上閃過一抹陰狠之色來。
顧淵說:“那還真是謝謝你,做了多餘的事。”
“不客氣,我知道你也不喜歡顧北寒的。”
顧淵手上的軍刀向右用力一揮,鬱凡沒來得及完全鬆手,食指登時被斬斷。
看到掉在地上的半截手指。
鬱凡臉上驀的陰沉了下來:“本來想和你好好聊聊,畢竟遇到同類可不容易,如今,我是真的生氣了。”
手術刀順著衣袖,滑入鬱凡完好無損的那隻手。
他握著手術刀,朝顧淵衝了過去。
“鐺”的一聲。
那手術刀竟能抵擋住顧淵軍刀的攻勢。
顧淵平靜的開口:“你觸碰過他嗎?”
鬱凡眯了眯眼,說:“沒有。”
“很好,我可以讓你死的幹脆點。”他語氣裏帶著強烈的殺意。
“可是我不想讓你死的幹脆點,怎麼辦?我想把你切成一片一片下酒。”鬱凡一臉張狂。
他從未敗過!
其實在少女淩遲案之前,鬱凡就已經殺過人了,隻是那些人被偽裝成了意外死亡而已。
直到他看到陳青池,他太幹淨了,鬱凡想為他獻上自己的貢品。
於是他殺了第一個女孩,將她的肉切成一片一片,以至於上了社會新聞。
他要讓陳青池看到。
這是他獻給陳青池的第一份禮物。
然而,下一秒,在鬱凡震驚的目光下,廢棄工廠上方,忽然傳來轟的一聲爆炸。
整個地麵都瞬間震動了起來!
隨即,鬱凡感受到有什麼液體,從上麵流了下來,潑了他一身。
鬱凡伸手摸了摸。
一股刺鼻的汽油味。
他眸子一點一點瞪大,“這是……這是……”
他不敢置信的望向顧淵,說道:“這是汽油!你做的?你瘋了!”
顧淵忽而笑了,他這笑聲低沉沙啞,他說:“我瘋才是常態,說起瘋,你不也是嗎?何必這麼大驚小怪?今晚就隨著這棟樓一起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