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變態,養蛇當寵物!!!”(1 / 2)

夜雨偷渡來秋涼,氣溫驟降。

咖啡廳裏的空調仍毫無自覺,賣力地拋送著冷風。

徐百憂隻穿著件中袖條紋針織衫,絲潤拿鐵滑進胃中,依然手心冰涼。

幾分鍾前,小圓桌對麵還坐著她的相親對象,一位高校教師。

今天徐百憂是第一次相親,本來有事在身,臨時想起倉促赴約。

兩人完成了初次見麵的必要寒暄,接著就陷入一段漫長的冷場。

麵對氣質冰冷的美女,高校教師克服緊張後,鼓起勇氣打破僵局,“我想去救助機構認領一隻流浪貓,不知你下周六有沒有空?徐小姐在省自然博物館工作,一定很喜歡小動物吧。”

“我隻對動物屍體感興趣。”徐百憂如實作答。

僵局變死局。

高校教師因此斷定徐百憂以貌取人,拂袖而去。

徐百憂根本來不及解釋,自己沒有以貌取人的能力。

她臉盲,通常需要見過三五次,才不至於麵生。

相親到此為止,也不太可能會有後續。

徐百憂很快也離開咖啡廳,駕車回家。

負二層地庫泊車,她抱起副駕的牛皮硬紙盒,剛進電梯,單肩包裏的手機嗡嗡震響。

沒有儲存的陌生號碼,歸屬地顯示盤河市。

一樓正好有人進電梯,趕在金屬門關閉前,徐百憂側身邁了出去。

小區的桂花開了,米粒大小的黃,一簇簇,沁幽幽的香。

她踩著滿地落蕊,客氣地喊:“小姨。”

徐百憂小姨文執秀天生大嗓門,劈裏啪啦炮仗似的,一番噓寒問暖過後切入正題——朋友親戚家的兒子今年27與她同歲,本地戶口,工作穩定,有房有車。

“個頭高,人長得也不錯,精神。小姨先把照片傳給你,瞧瞧合不合眼緣。長相還滿意,你們互相加個微信,聊得來就盡快見見麵。”

如果徐百憂沒記錯,這是她和文執秀第一次通電話。

來自長輩的熱情關懷明顯過了頭,當晚輩的,似乎也並不介意。

“不用看照片。”因為看了也記不住,徐百憂說,“我手機號也是微信號,給他吧。”

“好好好,我馬上發給他,馬上發給他。”臨了,文執秀補問一句,“你朋友圈裏有照片吧?”

徐百憂:“沒有。”

那頭咯咯笑,“沒關係,沒關係,我們百憂人比照片更漂亮。”

到家門口,徐百憂收到一條好友添加請求。

沒有查看對方信息,她直接點了通過。

指紋解鎖開門,滿室大亮。

徐百憂站在玄關往裏處望,胡雲旗坐在地板中央,正擺弄她的巨幅拚圖。

聽見動靜,他回頭瞄了眼,忒不見外,男主人一樣打聲招呼,拿起塊拚圖假模假式端詳。

1500塊的拚圖已經完成四分之三,鋪了客廳一地。

自然風光主題,層層疊疊的綠,考驗耐心不說,看多了也眼暈。

胡雲旗對這東西不感興趣,純粹為打發時間。

一塊沒拚對,見徐百憂抱著紙盒準備進房間,他忙爬起來叫住人。

“不怕家裏進的是賊啊?”胡雲旗明知故問。

徐百憂不答,他和賊也沒多大分別。

“不問問我怎麼知道的密碼?”

約莫一周前,胡雲旗和朋友在附近吃柴火雞,喝到伶仃大醉走不動道,給徐百憂打電話。客廳沙發借宿一晚,沒蓋被子著了涼,發了兩天燒到現在鼻子還囔囔的。

胡雲旗並不怪徐百憂照顧不周,畢竟肯收留一個不省人事的醉漢,已經展現出她最大的仁慈。

“無聊試著玩,沒試幾次門就開了,我可沒想到啊。”胡雲旗擺著雙手,一臉無辜,“喝醉了居然也能記住密碼,有點玄。”

徐百憂看著他,不說話。

胡雲旗拂了拂鼻尖,探頭問:“箱子裏裝的什麼?”

說著話手已經掀開盒蓋,隻一眼臉色大變,打著踉蹌連退數步。

箱子裏盤踞著一條粗壯的紅尾蟒蛇,高昂著頭口吐紅信,牙齒鋒利。

“尼瑪變態,養蛇當寵物!!!”

胡雲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他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隻怕蛇。

幸虧是條死物。

徐百憂在省自然博物館做動物標本製作師,事業單位旱澇保收,也僅止於餓不死。

私下裏,她會接製作寵物標本的私活。貓貓狗狗占絕大多數,但免不了有人就是喜歡養些特殊寵物,以彰顯與眾不同。

這條寵物蛇的主人臨時有事,改天再約交貨,徐百憂隻能把標本又帶回家。

她當然知道胡雲旗最怕蛇,不過手太欠是病,得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