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日夜晚
沒有什麼特別的,和平日裏的夜晚一樣,這片已經蓋了多年,有些年久失修的居民樓區,早已被繁華的大城市無情的拋棄在了一隅,幸虧樓區附近街道的路燈還在昏昏暗暗的亮著,發著暖黃色的微光,才沒有讓這裏完全被黑暗吞噬掉。
現在時刻,約莫已是晚上十一點鍾了,按說這個時間點上,在這樣一處靜僻的地方,應該是已經少有人走動了,但是奇怪的是,路上卻出現了一個女孩子的身形,她獨自一個人,披著長長的頭發,身上隻穿了件單薄的睡裙,腳下趿拉著一雙拖鞋,十分緩慢的朝著這邊無人的街道走了過來。她的頭發遮住了她少半邊的臉,加上夜色昏暗,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樣子,膽子小的人一定會懷疑自己開了陰陽眼,一不小心看見了女鬼。
幾乎與她到達這邊街道路燈下的同一時刻,一輛摩托車從南往北與女孩迎麵擦肩而過,隻有一陣風留在了女孩與呼嘯而去的摩托車之間,揚起了女孩身上睡裙的一角。
摩托車轉眼就鑽進了黑暗裏,等它發動機的聲音在黑處完全消失之時,女孩突然停下了腳步,慢慢的轉身走到了路邊,她也不顧石頭的冰冷,一彎身就坐在了青色的路邊石上,不知道是剛剛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聲音讓她的某一根神經跳動了一下,止了她的腳步,還是她的腦子裏所構想的目的地,原本就是這邊路邊的青石。
時間滴答滴答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一直一個人坐在那裏動也不動,她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好像此時她已經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抽走了靈魂似的,隻剩了一具空空的軀殼。
沒有人知道這個孤身夜行的女孩子,腦子裏到底正在想些什麼,竟想的這麼專注,不光夜裏微涼的風她沒有感覺到,就連此時,幾個小痞子借著黑暗悄悄靠上前來,意圖對她不軌,她竟也沒有絲毫的察覺。
“美女,在等誰啊?”轉眼幾個小痞子已嬉笑著站在了女孩的麵前,他們其中一個人隨意的歪著腦袋,相當友愛的問道。
“哈哈,大灰狼想吃小白兔還瞎賣什麼關子。裝,你再裝!”一個人邊嘎嘎笑著,邊抬手在問話的小痞子腦袋上打了一巴掌,這一巴掌剛剛好把他歪著的腦袋給呼正了。
被平白無故呼了一巴掌的小痞子有些懊惱,斜著臉,不耐煩的嚷嚷道:“你問,你問!”
“美女,在等誰啊?”剛打人的小痞子悶著嗓子,學著大灰狼的聲音問了一遍。
“哈哈,哈哈,你行,還不一樣!我當你有多高名呢!”之前被打的小痞子這時,一笑三顫的嘲笑起‘大灰狼’來。
兩個油嘴滑舌的小痞子在女孩麵,前都快表演了一出話劇了,可女孩還是旁若無人的坐在那裏,身子一動不動的。
“哎喲,美女,沒反應啊?不會是傳說中的小尼姑,下山來就地打了個座吧?”一直看戲沒說話的小痞子,終於也按捺不住的耍了幾句貧。
三個小痞子完全沉浸在了自娛自樂中,肆無忌憚的在女孩麵笑的前仰後合,就活像是三隻八爪魚。
小痞子們還真是異想天開,嘴巴也油的可以,估計哈喇子放鍋裏都能炒盤菜了。
不過女孩還真是像冥想中的小尼姑,一切凡塵雜事好像早就被她隔絕在外了,隻見她依舊紋絲不動,不看他們,也不說話,隻是一心一意的想著什麼,好像她早已潛入了另一個不為人知的世界裏。
幾個小痞子也調戲了不少女孩子,怎麼說也算是身經百戰了,可從來沒遇見過這樣淡定的跟神一樣的女孩。
以前那些女孩,不是看見他們撒腿就跑,就是七手八腳的在她們的大包包裏,翻出手機來哆嗦著說什麼“走開,不然我報警。”之類嚇唬人的話。
麵前這樣膽大的女孩,他們貌似第一次遇見,這讓他們更有了興致。
他們在女孩麵前,排成一橫線蹲了下來,彼為認真的研究了一會兒,終於憋不住了,‘大灰狼’單刀直入的衝女孩說道:“美女,約個會唄。”
女孩照舊不理人,隻是微微低著頭。
“她不理你哈哈!”之前被打的小痞子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大灰狼’使勁低了低頭想看清女孩的臉,但還是失敗了,為了給自己找回一點點麵子,於是總結道:“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