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心也不打算說出她其實知道芭蕾舞女孩的事,她覺得,那是紀雨和那個女孩的事情,她沒有必要深究,隻要紀雨願意親近她,和她做朋友,就可以了。
到了晚上,小樹跑了來,急急敲開了蘇海心的房門:“你在家呀?你沒事吧?昨天在生日會上看見紀雨抱你走,我一直在叫你,你都沒聽見,昨天晚上我打電話給你,又怎麼也打不通,擔心死我了。”
小樹很少這麼著急的說話。
蘇海心看著小樹因為跑得太急,已經微微發紅的臉,笑著請她進屋,跟她說:“我沒事啊,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可能是我的手機沒電了吧。”
其實蘇海心的手機在昨天去紀夫人生日會的時候就被她關了機,因為那場芭蕾舞表演太重要了,她不想有人幹擾到她,尤其是她並不想讓小樹知道她的計劃,她怕小樹會打給她,一個會跳水救人,不顧自己的女孩,一定無法理解她的這個計劃,她不想讓小樹以為不理解而遠離了她,因為她現在的路真的很難走,她真的太害怕一個人了,蘇海心確實很需要有一個人來陪她,而小樹對她來說,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還好好的呢,你看看你的腳都成了這樣子了。”小樹指著蘇海心裹著繃帶的腳嚷道。
“真的沒事。”蘇海心動了下腳給小樹看。
小樹把蘇海心給扶到床邊坐下:“手機沒電了,你也不充電,我還以為你被那個二少爺給拐走了呢!”
蘇海心聽到小樹提到紀雨,有些緊張,她恐怕小樹已經洞察到了什麼,開始懷疑她,但還是故作鎮定的說:“我不是好好的坐在這裏嗎?哪都沒去。”
“還說呢,昨天晚上我來找你,你都不在。”小樹抱怨道。
“我在啊。”蘇海心告訴小樹,昨天很早紀雨就送了她回來,因為折騰了一天太累了,再加上她的腳疼,就早早的睡覺了,怎麼可能不在。
“那你為什麼不給我開門,我在外麵敲了很久。”小樹嘟著嘴抱怨著。
蘇海心覺得小樹有時候就像是個小女孩,那樣子就和十三歲以前的自己似的,這種可愛的影子從父母離開的那一天起,就永遠的在她身上消失掉了,而小樹卻保存的這麼完好。
“可能因為太累,我睡得太沉了吧。”以前小的時候,蘇海心確實是睡得很沉,爸爸那時候常常笑話她,說她睡得像隻小豬,每天早上上學,都是爸爸撓她的腳丫子,才能把她從睡夢中叫醒,後來在陸家的這幾年,她的這種睡得太沉的毛病早就沒有了,反而她總是覺太淺,很容易驚醒,蘇海心不知道為什麼,昨天小樹敲了門那麼久,她都沒有聽見一點動靜,可能這兩天都在拚命的跳芭蕾舞,她確實是太累了吧。
“哦。”小樹點了下頭,又睜大了眼睛,看著蘇海心問她:“還有,昨天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突然去表演節目了,嚇了我一跳,我都不知道你報了節目。”
“對不起小樹,我臨時決定的。”蘇海心這樣跟小樹說。
其實小樹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她總是對她和蘇海心的‘二叔’組合,抱有最大的信任,她說:“不許說對不起,我隻是很意外你會跳芭蕾舞,我好羨慕你啊。”
“恩,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芭蕾舞,不過剛學了沒多久,跳的很難看,昨天還摔了一跤,所以你不用羨慕我啦。”蘇海心並沒有把她騙紀雨的話拿來騙小樹,因為她被領養的事實,並不想要太多人知道,她說給紀雨聽,是為了萬無一失,是為了從紀雨那裏博取多一點的庇護,而她要是告訴小樹,得到的隻不過是同情,並不會有太多的附加值,而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同情,對於這些的衡量,蘇海心的身體裏好像是裝了一架天平。
“你真大膽,學了沒多久就敢上台去跳,如果讓我對著那麼多人,我肯定不敢。”小樹不無佩服的說。
是啊,蘇海心想,她可真大膽,一個初學者,竟敢在眾目睽睽下賣弄舞姿,如果她沒有那些在破碎的生活裏滋長出來的勇氣,沒有許雪薇攔住她的去路,逼得她無路可走,她肯定也和小樹一樣不敢上台吧。
“是啊,我也覺得自己膽大,竟然在全公司人的麵前出風頭,還被他們說是想吸引紀雨的注意,小樹,你相信他們說的嗎?”蘇海心問小樹,她知道這兩天,不管在會場還是公司裏,小樹聽到的關於她的閑話肯定是不計其數,她想知道在公司裏她唯一的一個算的上是朋友的人,小樹是怎麼想的。
小樹不假思索的告訴蘇海心:“這還用懷疑嗎?我當然相信你啊,誰知道那個紀雨偏偏喜歡看芭蕾舞啊。”
聽完小樹的話,蘇海放心的笑了:“謝謝你小樹。”
小樹說,‘二叔’組合的成員必須互相信任。蘇海心在心裏笑小樹傻,因為一個被人冠了可笑名字的組合,而無條件的信任著別人,要是她,她肯定是做不到的。
不管是紀雨還是小樹的信任,都讓蘇海心的心裏感覺到了溫暖,但也同時感覺出自己的虛偽,她是用最虛偽的謊言,換得了最真實的溫暖,雖然她討厭虛偽,討厭這個自己,可是現在她無暇顧及這些,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她沒有資格去愧疚,蘇海心覺得隻有在優越的環境裏長大的小孩,才能幹幹淨淨的活著,朝著自己期待的方向去走自己的路,而她早就已經不能了,她必須對自己的感情視而不見,這是她為了換取未來美好的生活必須做出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