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以絕後患(3 / 3)

月末的時候,紀風專門去找了蘇海心,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月好像是你們二部的業績更好,恭喜你啊,雪薇做了這麼幾年,都抵不過你的初來乍到。”

蘇海心略略笑著答他:“恐怕紀總看錯了,初來乍到做到這樣談何容易?誰要不是水裏深火裏熱的走過,也不會得到最後的結果。”她不能容忍紀風把她的努力全都忽視不見了。

紀風笑著低了低頭,把來時拿在手裏的兩張紙遞向了蘇海心:“是啊,確實是做了很多努力。”

蘇海心沒有去接,隻是拿眼睛掃了一眼紙上的內容,就明白了,她昂著頭問紀風:“那紀總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

紀風手裏這幾頁紙不過是這個月蘇海心的辦公室電話和手機的所有通話記錄,本來是很普通的內容,外人也許看不出什麼問題來,偏偏紀風看了出來,這上麵通話最多,時間最長的一個電話號碼,正好就是國土資源局副局長宋明義的電話,這些通話記錄恰恰是發生在許雪薇的父親出事前的日子,紀風是個精明的人,他可不信什麼純屬巧合的話,而且本來許雪薇的父親出了這事他就有所懷疑,是誰這麼整他,費盡心思的扒了他的底?起先他也猜不透,畢竟官場浮沉也是常事,可是後來他越想越有蹊蹺,本市裏好幾家的地產公司都牽扯在內了,‘皇城’地產也不是清白的,這些年沒少受了許局長的關照,但是在這次調查中卻完全被排除在外,一點幹係都沒有,這讓紀風不得不懷疑有心把許局長投入牢獄中的人和‘皇城’有莫大的關係。這兩日他把‘皇城’地產所有有可能的人在腦中都過了一遍,最後覺得蘇海心的可能性最大,她想要的他明了於心,況且蘇海心早就與許雪薇不對盤,設計搬倒許局長是大有可能的,紀風隻是不敢相信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會這麼狠絕,不過等他去暗中查了蘇海心的通話記錄,就沒有什麼理由不信了,宋明義的電話號碼他是知道的,拿到這兩頁紙,他就知道許局長的事背後設局的人就是蘇海心和宋明義。

紀風看了一眼自己手裏輕薄的紙張,隨意的擱在了蘇海心的辦公桌上,聲音異常平靜的說:“你就認定了我是來興師問罪的?我看你是誤會了,我隻不過好奇你到底膽子有多大?”

“哼,是我膽大嗎?我隻不過是被逼著往前走罷了。”蘇海心也平靜的說,但聲音的平靜卻掩飾不住她內心的不平靜,她走的每一步真的就是她心甘情願,快樂的做出的決定嗎?每一次都有一個逼不得已的理由。

紀風輕笑了一聲:“還不夠膽大?你打的這一記擦邊球稍有差池就連累了公司。”

“紀總,有什麼你就明說吧!你是想來為許雪薇討個說法?”蘇海心盯著紀風,她根本就沒什麼好怕的。

紀風嗬嗬一笑,反倒說:“誰說我是來為許雪薇討說法,你這一記球打得險也打的好,搬倒了一個許局長,連帶著也讓幾家地產公司受損,不過,你賭贏了許局長不會揭發‘皇城’地產出來,絲毫沒有牽連到‘皇城’地產,對‘皇城’來說是件好事,而且宋明義恐怕承了你的人情,以後‘皇城’的事,不用我們去求他,他也必定會盡心,我要是來責怪你,豈不是不識抬舉了。”

是啊,紀風說的沒錯,她這一記球打的確實好,為此她可是深思熟慮了很久。蘇海心認識宋明義是在‘皇城’地產擺下的酒席上,她知道作為國土局的副局長宋明義早就看上了許局長的位置,蘇海心有心搬倒許局長滅許雪薇的威風,所以她拉攏宋明義,她要幫著宋義明搬倒許雪薇的父親,把許局長拉下馬,把他扶上位,宋明義是開竅的人,蘇海心給他的意見,說到了他的心坎裏去,所以兩人一拍即合,蘇海心暗裏用錢買通一些關係,幫宋明義收集許局長收取賄款的證據,找人揭發他的違法行徑,宋明義隻管等著做他的局長。蘇海心要的隻不過是,不要牽連‘皇城’地產,隻要許雪薇的父親下馬。宋明義自然答應若要是真的調查起‘皇城’地產來,他會用心幫著掩飾,力保‘皇城’萬全,而許局長那邊,蘇海心也不擔心他會捅‘皇城’出來,因為不光許雪薇在‘皇城’地產任銷售部經理,就是往年‘皇城’地產送給許局長的好處也通通是經許雪薇的手呈上的,這麼一來就算許局長懷疑唯獨沒有被牽扯進來的‘皇城’地產有嫌疑,想要把‘皇城’地產給咬出來陪葬,恐怕也要三思而後行,他總不能親手拉自己女兒下水吧。另一方麵,蘇海心這一招要是行事之前讓紀家任何一個人知道了都會遭到反對,可是現在已成定局,就是紀全生也沒什麼意見了,畢竟現在做了局長的人是宋明義。

“嗬嗬,紀總這話我就不明白了,許雪薇不是你的女朋友嗎?”蘇海心問紀風,紀風的感情問題她無意過問,不過隻是好奇他自己女朋友出了事,怎麼這麼一副漠不關心的態度。

紀風就知道蘇海心會這麼問,他告訴她:“其實我並不喜歡雪薇,隻是她願意做我的女朋友,要不是顧忌到她爸爸,我和她肯定一點關係都不會有。”紀風說的話不像是假的,平日裏紀風和許雪薇給人的感覺確實是不像一般的戀人一樣親密,他們在一起總是讓人舉得似近非近的,蘇海心不知道為什麼紀風突然對她講起了心底的話。

“不喜歡許雪薇?那你喜歡什麼樣的?”蘇海心戲謔的問。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紀風反問蘇海心。

紀風突然一個回馬槍,讓蘇海心毫無心理準備,她本來想說是喜歡紀雨,但不知道為什麼紀雨的名字就在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是啊,她喜歡什麼樣的人?這個問題,她都忘了問問自己,就把自己的感情全當做了事業的籌碼,難道紀風也是嗎?

紀風玩味的說:“我越來越覺得我們是一類人了。”

蘇海心一楞,不置可否,紀風見她沒反應,又說:“可能我們除了以前的相處方式以外,還可以有其他的方式來相處。”說完,他沒等蘇海心回過神來就轉身走出了她的辦公室。

蘇海心辦公室的房門一聲不響的關閉了起來,屋裏陷入了沉靜之中,好似這過分的安靜也能將人吞噬了一樣,蘇海心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片爛泥裏,腳怎麼也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