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裏到處彌漫著惡臭的血腥味,木枷上的人被打的奄奄一息,頭顱低垂,好像昏死了過去。
“大人,您這邊請。”獄卒將牢門打開。
陌言玉坐到為首的紫檀木椅前,揮了揮手,獄卒們十分有眼色的退了下去,牢房裏隻剩下兩人。
“林大人,好久不見啊~”
木枷上的人聞聲動了動,緩緩抬起了頭,血漬布滿了整張臉,嘴唇發青,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男子。
“陌言玉,你這個奸臣,你居然動用私刑,皇上和太子殿下知道了定饒不了你。”
陌言玉,曆來最年輕的大理寺少卿,雖說是一個病秧子,可做起事來手段狠辣,從不心軟讓人避之不及。
他眼眸微斂,一束光影通過窄小的窗口打在他的臉上,宛如一幅畫卷,美的有些不真實。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對於林貴川的威脅毫不在乎。
良久緩緩開口:“林大人不會還等著太子來救你吧?”
陌言玉緩緩踱步到林貴川麵前,嘴角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溫潤如玉。
猛然間,他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匕首,噗呲一聲狠狠的插在林貴川的手掌心上。
“啊啊!!”
撕裂的慘叫回蕩在牢房裏。
鮮血濺在陌言玉的臉上,笑意越來越大,眼中充斥著興奮和瘋狂,與之前判若兩人。
“大人還是乖乖在認罪書上畫押吧,免得再受牢獄之苦,哦,對了,我記得大人還有一個私生子對吧?嘖嘖嘖……”他美眸微彎,用著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你說他要是缺一條胳膊,少一個腦袋會怎麼樣呢?”
“陌,陌言玉,你這樣做就不怕下地獄嗎?”
“地獄?”他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哈哈哈,地獄...”
一陣陣嘶喊哀求聲回蕩在陌言玉的腦海裏,潛伏已久的仇恨再次湧上心頭,他掐住林貴川的喉嚨,麵部有些猙獰。
“當年你誣陷宴風城勾結廣平王企圖謀反,害的宴家滿門抄斬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自己會不會下地獄!!!”
聽到宴風城,林貴川瞳孔一震。
“你.....你是...”林貴川被掐的臉色發白,看著眼前發瘋的陌言玉似乎與宴風城那張臉重疊,眼神裏充滿了恐懼。
原來如此,他居然是……
“噗”
林貴川睜大著死魚般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腹部上插著的劍。
陌言玉早就站直了身體,斯裏慢條的用手帕擦拭著手上的鮮血,“你放心。尚書大人,太子殿下,當年參與過這件事的人我都會親自送他們下地獄,所以您好走。”
話音剛落,林貴川便斷了氣。
陌言玉眸中泛著血絲,冷冷的說道:“來人,林貴川認罪,又覺得有愧於皇上栽培,畏罪自殺……”
獄卒“………是!”
陌言玉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大理寺的,他本就身體薄弱,再加上如此大的情緒波動,出了門口便吐出一口鮮血。
“公子!!!”
他擦去嘴角的血漬,揮了揮手,“你不必跟來,我自己走走。”
“可....”
侍從還想說什麼被自家公子一個眼神勸退。
陌言玉在月光的照耀下,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有幾分落落寞感。明明剛入秋,夜風卻吹的刺骨。
“不要!!夫君!!”
“公子,快走,快走啊!!!”
“黎兒快跑,不要回頭,永遠不要回頭....”
十年前,臨安第一富商宴家被滿門抄斬,原因是宴家唯一入仕的宴三爺勾結平安王意圖謀反,後被太子傅識破並從宴府中搜出準備好的龍袍。
宴家三百多口人無一生還,陌言玉至今都忘不了,父親被人一劍割喉,原本端莊文雅的母親披頭散發,慌亂的將他送往密道,臉上帶著傷痛和赴死的決絕:“黎兒從這裏出去,快,快跑,永遠不要回頭.....”
這是母親最後一句話……
而他則在母親和嬤嬤的保護下成為了唯一的幸存者。
可能是他命不該絕,遇到了現在的老師,也就是前任太傅。他將他的畢生所學教給了他,才成就了現在的陌言玉
回想到這裏,陌言玉緊緊攥住雙拳,眼睛通紅,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
滅門之仇不共戴天,林貴川隻是一個開始,好戲還在後麵呢,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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