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春杏仰頭咯咯大笑道: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看你緊張的那樣兒,我相信你說的話,那蘑菇我采的時候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看著像,又不是很像,誰知道毒性那麼大。”
頓了頓,又說道:
“這麼說,今天幸好有你救了我一命,不然我現在已經成了亡魂了。”
周偉光打了個哆嗦道:
“不要說什麼亡魂不亡魂的,怪瘮人的。”
倪春杏又咯咯大笑。
周偉光滿麵狐疑的想,莫非是毒性還沒過,接下來是讓人莫名大笑?
倪春杏見周偉光這表情,邊笑邊說道:
“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好著呢,我就是想起你說我剛剛像詐屍,忽然覺得好好笑。”
笑了好一會兒,又說道:
“對了,這事兒,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可不許告訴別人,不然我就說你強奸我。”
周偉光嗬嗬一笑道:
“你放心,要是有第五個人知道,那也是你自己說出去的,我可沒有八卦的愛好。”
倪春杏放心的點點頭,又問道:
“對了,你一個城裏人,下了班不回家,不像別的年輕人那樣去舞廳,打桌球玩,你到這山上來幹嘛?”
這一說又勾起了周偉光的傷心事兒。
重重的歎了口氣,習慣性的朝山下姚心柔家看了一眼道:
一言難盡呐!
倪春杏在他爸那裏聽到過幾耳朵,說周寶龍找了個媒人,給兒子說親啥的。
現在一看,全對上了。
倪春杏站起身,走到周偉光身邊,順的他的視線看過去。
又一想,姚心柔就住在白樺村裏。
村裏好看的女人少,能讓周偉光看上眼的,除了姚心柔也沒別人了。
倪春杏輕輕歎了口氣道:
“你喜歡的人喜歡別人,我喜歡的人也喜歡別人,我倆的命啊~~~~”
周偉光苦笑一聲道:
“同是紅塵悲傷客,莫笑誰是可憐人。”
倪春杏樂道:
“你也會念詩?當初李讓說我名字好聽,還說我的名字是一首詩,我才一下子就喜歡他的。”
周偉光問道:
“他說你的名字是什麼詩?”
倪春杏把當初李讓第一次來供銷社,對她說的那兩句話一直牢牢記著。
倪春杏想都沒想說道:
“李讓說我的名字是來自: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支紅杏出牆來,是個好名字。”
周偉光:“......”
“倪春杏,李讓那小子是在罵你呢,那兩句詩不是什麼好詩。”
倪春杏驚的雙眼瞪的老大,問道:
“啊?不是好詩?怎麼會呢?聽上去挺順耳的啊。”
周偉光忍住笑意說道:
“那詩有諷刺意思,是說女人不守婦道,紅杏出牆,在外麵搞七粘三的意思。”
倪春杏這下可怒了,沒想到,她朝思暮想的李讓哥哥,一開始就耍了她。
接下來的十分鍾,二人在山頂上把李讓臭罵一通。
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倪春杏在罵。
周偉光反正一百個同意,他沒想到倪春杏罵人功夫那麼好,那麼多新鮮的罵人詞,他都第一次聽到,比聽相聲還好聽。
二人總算是解了氣。
周偉光看著罵的小臉紅撲撲的倪春杏,心裏竟然一動。
二人就這麼摸著黑,並肩坐在山頂上,吹著晚風,一時挺浪漫的感覺。
倪春杏鼓起勇氣,低著頭道:
“那個,周,周偉光,我覺得其實你還不錯。”
周偉光瞬間臉上一紅,回了句。
“你,你也是。”
正在二人小鹿亂撞之時,山腳下和山腰上傳來呼聲。
“春杏~~~春杏~~~你在哪裏呀?春杏~~~聽到回一聲啊,天晚了,不要采蘑菇了,快回吧~~~”
二人同時一驚,倪春杏站起身,說道:
“天呐,是李讓的爸媽他們,這這這,這可怎麼辦呀,他們要是看到我們在這裏,還不知道要怎麼誤會呢。”
關鍵時候,還是周偉光冷靜。
“沒事兒,春杏,他們是來找你的,隻要找到你,他們就下山了,你順著路下山,就說迷路了好了。我等你走遠了我再走。”
倪春杏一聽,完全同意,用力點頭道:
“好,就這麼辦,那個我們,我們以後再,哎呀,不說了,就這樣,我下山了。”
周偉光在後麵急道:
“這個星期天我約你看電影,可,可以嗎?”
倪春杏心裏一樂,臉上更是樂的藏不住,回過頭,帶著笑意回了一句。
“當然可以。”
匆匆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