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西北蘇區的危機(2 / 2)

經過反複商量,最後確定:分開劉誌丹、高崗,將劉誌丹調到後方主持軍委工作,以防變亂,並便考查。不想,劉一到後方即遭逮捕。爾後,在省委的督促和指責之下,我和程子華等都感到,事已到此,劉既已被捕,前方如不立即采取行動,就有發生事故的危險。隨即,按照後方提出的名單,逮捕了高崗、楊森、習仲勳、劉景範等許多陝甘蘇區和紅二十六軍的負責幹部。此後人心惶惶,危險局麵可以想象,陝北嚴重的錯誤肅反事件。

劉誌丹是一個胸懷大局、品格高尚的優秀紅軍高級將領。他在接到調令後,當然會想到這是一個不利於他的調虎離山計,但仍處之泰然。

在交待了手頭的工作後,劉誌丹帶領警衛員騎馬馳向後方。在安塞的真武洞,他們碰到了從後方瓦窯堡來的通信員。

通信員見是劉誌丹,便把一封給軍團領導人的信交給他。拆封一看,原來是逮捕劉誌丹和紅七十八師營以上軍政指揮員,以及陝甘邊黨、政縣以上幹部80餘人的名單。

劉誌丹看後,把信退給通信員,說:

“你趕快把信送到軍團部去,就說我去瓦窯堡了。”

然後,又叫自己的警衛員和通信員一起回部隊中去。自己立即奔赴瓦窯堡,想說服朱理治等人停止這樣的錯誤肅反。

劉誌丹剛到西北軍委,就被西北代表團叫去,不容分說地秘密關押在保衛局。

劉誌丹冤案產生了。

劉誌丹冤案的產生標誌著西北蘇區錯誤肅反發展到了頂峰,同時也是肅反運動轉入低潮的開始。

劉誌丹被秘密逮捕後,朱理治等人開始有所醒悟。特別是劉誌丹被扣的第二天,朱理治親自提審張秀山。張秀山大哭,翻來覆去隻重複一句話:“我死不要緊,隻可惜了紅二十六軍。”

朱理治大為震動,心裏開始對肅反本身發生了懷疑,覺得聶洪均在前線肅反時埋人未免太過火,而肅反中的審訊方法也大成問題。

於是,朱理治連夜寫了一個指示信,指出肅反時,不得指名逼供,不得用肉刑,不得把黨內黨外問題混淆起來,不得亂殺人等,以期糾正肅反中的失誤。

但是,這場錯誤的大清洗運動發展到這一步,已不是朱理治個人所能控製得住的了。在前方,聶洪均仍堅決認定,劉誌丹、高崗等就是右派反革命;在後方,戴季英也始終認定,劉、高的右派罪名確切無疑,不容推翻。就在劉誌丹被捕後的第三天,戴季英還說軍委裏的朱子修、高朗亭等五人計劃舉行反革命的武裝暴動,將五人扣押,嚴加審訊。無論後方,還是前方,還是下寺灣,捕人、殺人、埋人的慘劇繼續上演。

當時,西北蘇區和紅軍內彌漫著人人自危、互相疑懼的恐怖氣氛。反革命分子乘機大造謠言,引發普遍的群眾反水及遊擊隊叛亂事件。與此同時,國民黨軍隊對西北的第三次“圍剿”還沒被打破,更使蘇區陷入了一場極大的危機之中。

一場錯誤的肅反已到了不可收拾,無法解脫的地步。連朱理治後來也不得不承認:“如果中央不來,事情就沒法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