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車在四環路上風馳電掣,不到20分鍾,朱強就把我們送到了家,京郊的一座軍營。

我請朱強進屋抽支煙,喝杯茶。朱強推辭說上午還要給老板出車,不進屋了。我想朱強不一定真有那麼忙,也許是料到我跟可可有許多話要說,他不想耽擱我們寶貴的時間。

臨近春節,原來與我合住的黃醫生回湖北老家探親去了,因此我一人獨占著兩室一廳的房間。黃醫生知道我有客人要來,臨走前把他的房門鑰匙交給了我,真是好人哪。我把黃醫生的房間布置一新,還特意給那張寬大的席夢思雙人床換上了嶄新的床單和被套,準備讓可可睡那裏。

我自己的寒舍隻有一張可憐的單人床,書櫃倒有三隻,裏頭塞滿了這些年來我節衣縮食四處購得的幾千冊書籍。還有一些報紙、雜誌星羅棋布於我的書桌上,床頭櫃上,窗台上。幾張蜘蛛網十分張揚地吊在天花板上,窗玻璃也蒙上了一層北京冬天特有的灰塵。我花了整整兩個晚上大掃除,當可可踏進我的房間時,總算窗明幾淨,可以見客了。

“你房間還蠻整潔的嘛。”我的成績終於得到了可可的肯定。

“那當然,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我有些自鳴得意。

在部隊混了10多年,我還是一個無房、無車、無老婆的“三無人員”。在可可麵前,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在報刊上發表的幾十篇文章。我把這些記載著我的光榮與夢想的寶貝如數家珍地翻出來,呈獻在可可麵前,博得了美人嘖嘖稱讚。

屋外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誰這麼不識趣呢?開門一看,是衛生員小胡。

“趙醫生你在家啊?咦?嫂子來啦!”小胡的嘴巴張大得有些誇張,但馬上又對著可可滿臉憨笑。

我看到可可的臉頰微微紅了,也許對嫂子的稱呼還不太適應,但還是對小胡點了一下頭。

“你們忙吧,不打擾了。”小胡退了出去。

我和可可雖是初次見麵,但經過半年來每晚10點鍾雷打不動的電話交流,兩顆心早已水乳交融。我們該聊的許多事情之前都已經聊過了,她的這次北京之行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策劃,我們每晚都會扳著手指頭作倒計時。30天,29天,28天……3天,可可告訴我她已買好了車票。倒數2天,1天,可可在西安上火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