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這邊,在周母出門後,拿上周母和周行一留下的錢,去到村口。
一輛拖拉機停在那,上麵有幾根板凳,不少人坐在上麵等著出發,因為村裏離鎮上有點遠,在不用農忙時,村裏就把拖拉機拿出來載人用,往返一次一毛錢。
紀安看上麵還有空位趕緊給了錢坐上去。
等到快要出發時,拖拉機上擠滿了人,村裏出了名的刻薄大娘王嬸看見紀安好好地坐著,對紀安發難,“誒,紀安呐,聽說你病好了是吧,做人啊,要懂得知恩圖報,這幾年村裏可沒少照顧你,你看你王嬸我年紀這麼大了,快給我讓個座。”
紀安本來是打算把座位讓出來的,畢竟從小受到了教育告訴她要尊老愛幼,但是聽到王嬸這樣的要求,紀安瞬間就不想起來了,毫不客氣地說:“不知王嬸你對我有什麼恩情,是對我冷嘲熱諷?還是教唆村裏小孩遠離我?那為了感謝的恩情,我更不能把座位讓給你了,我這是為了你著想,想讓你鍛煉下身體,多活幾年,而且板凳太硬了,坐著不舒服,這等皮肉之苦,還是由我來受吧。”
話落,車上的人全都笑了起來。
王嬸瞪大眼睛,怒不可遏,“好你個死丫頭片子,嫁了人,不得了了啊,無父無母的果然沒有教養。”手指都快戳到紀安眼睛了。
“無父無母”這幾個字簡直刺痛了紀安,前世就有厭惡紀安的人拿這來到處宣揚,好像紀安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似的。
被憤怒衝紅了雙眼的紀安站起身大聲說道:“誰敢說我無父無母,當初饑荒,村裏都缺糧,村長說要組織一個小隊上山找食物,我爸爸和公公自願加入隊伍,最後食物帶回來了,他們卻因為被猛獸咬傷,沒有藥材,失血過多而死,你當時沒吃他們帶回來的食物嗎?你怎麼敢說這話,我爸爸媽媽很愛我,他們在天上守著我,我從不覺得我無父無母,我婆婆對我也很好,她現在就是我的母親。”這些事情還是昨天聽周母說的。
轉過身,咬著牙,拚命不讓眼淚落下,“鄉親們,你們說說,我爸當時為村裏找食物是做錯了嗎?”
周圍鄉親怕紀安怒極攻心,趕忙讓紀安坐下,“沒有,哪能啊,我們都很感激他們的,沒有他們,村裏要死不少人,你別聽王大花瞎說。”又對王嬸罵道:“王大花,你是吃飽了沒事幹是吧,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王嬸想起那艱苦的歲月,有點心虛,但還是嘴硬,“我怎麼就不能說了啊。”
“這不就是事實嘛”聲音越發小聲。
“好了,別吵了,坐好,走了”開車的大叔在前麵一吼。
其他人坐好後,紛紛向王嬸喊著,“王大花,快道歉,你平白無故惹什麼事啊。”
王嬸聽到道歉又火了,把頭偏向一邊,“怎麼滴,憑什麼要我給她道歉啊。”
眾人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拖拉機啟動,紀安閉上眼,獨自坐在一個角落休息,突然,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袖,紀安睜開眼,看到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姑娘,剛才還為她說了話,叫周玉梅,長得眉清目秀,看到紀安睜開眼,眼睛放光地看著紀安“小安姐,你別傷心,不要在意那個王嬸的話,紀叔在我心中是英雄。”說完,氣鼓鼓的看了王嬸一眼。
紀安摸了摸周玉梅的頭發,平靜的說:“我沒傷心,也不在意,謝謝你安慰我。”
“哦,那就好。”周玉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