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個消息的樓嶼,在屋裏抽掉一盒的煙。
路堯晚上回來,滿是疲憊,一進去便被屋裏煙霧嗆的磕個不停。
打開了窗戶,通風許久,路堯這才走進去。
看到坐在沙發上,頭發淩亂,滿臉憔悴的狐狸,路堯蹙眉問:
“你怎麼了?”
樓嶼像是需要找到一個宣泄口,手指劇烈顫抖,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中。
“葉軟出事了……”
路堯放在外套裏的手,感觸著已經被體溫暖得溫熱的戒指,隻覺諷刺。
“這樣不好嗎?”路堯笑了起來。
“他死了,你也不用再想著他。”
樓嶼突然爆發,掃掉桌上煙灰缸:“閉嘴!!!”
路堯不以為然,專戳他內心痛點:
“他的死,和你有關係是嗎?”
樓嶼雙目血紅,久久不出聲。
路堯放下手中的紙袋。
裏麵裝的是這狐狸喜歡吃的芝麻燒餅,賣餅的是一位老爺爺,數量有限,生意非常好。
路堯下班後幾乎是跑著趕去排隊,知道樓嶼在家裏,眼裏都帶了笑。
路堯嗤笑一聲,覺得沒意思極了。
他坐在樓嶼身旁,扯掉頸間像是繩索一樣令自己難以喘氣的領帶。
“聽說那U盤是他熬了很久得到的,你晚一天知道,最後你趁他不注意,拿走了?”
路堯每一句話都在往狐狸心髒紮,他想讓自己閉嘴,離開這裏。
但壓抑在心底的嫉妒緩緩滋生了出來,妒火中燒,燒掉路堯所有理智。
明明有更多辦法來解決這件事,或者給他安慰。
但每每一想到樓嶼求婚的場景,便會失了理智。
“所以他為了功勞,主動去H市?”
“別說了……”樓嶼眼中浮現痛苦悔恨,他滑下沙發,坐在地板上,低頭埋在自己手臂中。
路堯咬牙強忍淚意,冷聲道:
“你就這麼討厭我?”
樓嶼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詞,轉頭看他,一滴眼淚順著臉掉落。
“對,你憑什麼把我綁在你身邊?在你眼裏我算什麼?長期的……炮……友?”
路堯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想擦掉狐狸臉上的眼淚,最終還是沒能伸出手。
“我……愛你。”路堯紅了眼眶,麵上浮現一抹無措。
“我沒有愛過誰,這是第一次,我以為,把你留下,所有的東西給你。”
樓嶼哽咽問:“所以……我就要愛你嗎?你為什麼,不問問我?”
“在你眼裏,我和商店裏的物品有差別嗎?”
“如果你真的愛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從來沒有尊重過我的意願,你要的隻是一個傀儡而已!”
“對不起。”路堯伸出手,樓嶼側身躲開。
“你能不能……”
路堯取下眼鏡,指節攥得青白,他小心翼翼詢問:
“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我們重新來過。”
方才聽到狐狸撕心裂肺的質問,路堯心髒泛起尖銳劇烈的痛楚。
他也恨自己。
恨自己為什麼像一個怪人那樣。
恨自己明明愛著狐狸,想把他保護起來,或者藏起來。
卻不知道自己的自私,是帶著利刃的牢籠,把向往自由的狐狸,徹底關在這裏。
他有一瞬間想過放過樓嶼,但強勢掠奪過來,再放開,做不到。
遇見樓嶼那天起,就沒想過要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