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緩緩行駛過去,司獰看到距離自己不過七八步遠的薑卿,有了動作。
他上前幾步,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不過來不及說什麼,觀光車同他徹底擦肩而過。
司獰終是沒忍住回頭看他。
兩人視線相撞。
司獰不知道薑卿在想什麼,不過大概是挺生氣的,昨晚上把人撩上了火,他溜了。
但是……心裏有些不太舒服。
司獰忽然有些後怕,如果這一次真的回不來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有些話,偏偏在分別的時候想說出來。
樓嶼坐在他旁邊,攬上他肩膀:“怎麼這副表情?”
司獰抬頭:“什麼?”
樓嶼看清楚他的臉,愣了:“你怎麼哭了?”
“哭了?”司獰摸摸臉,“沒啊。”
“快咯。”樓嶼手指晃了晃。
“眼淚在眼眶裏麵打轉,真奇怪,認識你這麼多年,沒見你哭過。”
司獰苦笑:“我好像,失戀了?”
樓嶼猛地坐直:“啥?不是,你什麼時候談戀愛了?”
“沒談,剛剛才想明白,不過好像已經晚了。”
司獰見車上幾人八卦的眼神瞥過來,也不好意思說,便閉上了嘴。
樓嶼笑了下,安慰的拍拍他肩膀,“以後還有機會,我們都能安全回來。”
“我隻是覺得,我好像配不上那個人。”
司獰忍下眼中熱意,“他挺好的一個人。”
早知道會發展成這樣,那一天就不應該約架,也不應該不理智。
現在,喜歡了。
後悔了。
感情這件事,旁觀者無法說的太多。
樓嶼低聲道:“你什麼樣,在他心裏的答案才是最準確的,不要妄自菲薄。”
雖然但是,司獰還是忍不住問:“這句話也是路博士教你的嗎?”
樓嶼:“你特麼什麼意思?”
這實在怪不得別人,前兩年的樓嶼,還把萊這個字,讀成了菜。
末和未,隔三差五還能寫錯。
打架可以,文科確實不能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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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北極,去找駐紮地的一路上才是最折磨人的。
恰逢天氣忽變,眾人即便穿的多,戴上圍巾護目鏡,但冰冷的風無孔不入。
如同刀子一般,刮在皮膚上生疼。
每一步都是艱難的,幾人互相攙扶,堅定前進。
樓嶼罵罵咧咧:“媽的,我可不能死在這裏,路堯那個變態如果知道我沒了,肯定會第一個把我墳刨了!”
“好冷,隊長,現在應該擔心的是我們會不會真的凍死,而不是誰去撅你的墳……”司獰凍得牙齒打顫。
顧城在前麵出騷主意,“老方啊,我砍一顆樹,整幾個板子出來,你變回哈士奇擱前麵拉我們成不?”
方辭:“滾。”
楊小綿往他懷裏縮了縮,“應該……快到了吧?”
“快了。”方辭摟緊他,試探道:“要不然……我……拉、拉個車?”
楊小綿眼睛一亮,又覺得這樣對男朋友不太友善,便艱難地搖搖頭。
圍觀群眾無一不歎氣。
犧牲自己,造福兄弟多好!
可惜沒戲,狗子不同意,但幾人氣氛活躍了起來,精神不少,繼續前行。
在雪中半死不活步行將近五個小時,找駐紮地走錯了路,因為連續大雪,標誌性的東西全部模糊,參差不齊。
等到了地方,司獰凍的嘴唇泛白,四肢麻木。
心裏卻有一個念頭。
如果能活著回去,他一定要找薑卿好好聊一聊。